水云烟和梁小城的爱情故事(浓情版)

                                     文：毛利辉

    张小娴说：两个人之间，谁先动了情，就已经输掉了一半。梁小城不知道，他是哪次见到水云烟的时候输的，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题记
    


    (一)水云烟喜欢吃凉粉

    这是江南水乡的一个小县城，县城的旁边有个的古镇，古镇民居保护得很好，一条清秀的小河由北到南穿过古镇，河面不时有小舟来来往往，白墙青瓦倒映在水中，隔壁的大嫂邻家的小妹就在河边淘米洗菜捣衣。古镇很有名气，闻名前来旅游的人很多。
    梁小城的母亲原来在县造纸厂上班，由于单位不景气，两年前就下岗了。下岗后一直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就在古镇的一条小街转弯处，支了个凉粉摊儿。他母亲的手艺不错，服务态度也很好，生意挺红火。周末回家的时候，梁小城就到母亲的摊儿上帮忙，洗洗碗，招呼招呼客人。
    这时候，梁小城已经是师专的二年级学生。
    母亲的小摊旁，有几棵很大的桂花树。没有生意的时候，梁小城就坐在摊儿的旁边的树下看书，时而沉醉于书中，时而又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发呆。身旁，不时有红衣飞扬。
    每个周六的下午，水云烟都会骑着自行车从小摊前经过，然后在小摊旁停好车，很小心地放下背上的小提琴，轻声地说：“阿姨，我要一碗凉粉。”
    水云烟和江南的很多女孩子一样，斯文秀丽，有修长的手指，就连吃凉粉的一举一动都像画中的仕女。吃完凉粉后，水云烟总是很细心地把残留的汤倒进垃圾桶里，用筷子把碗里的葱末、椒皮弄得干干净净。然后甜甜地叫一声：“阿姨，再见。”
    母亲会看着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到：“多好的女孩啊！”
    于是，梁小城就盼着周六的到来，盼着周六和水云烟那短短几分钟的邂逅。



    （二）午后，等待暧昧的阳光

    梁小城的学校也在小县城。他在学校是优秀的，团支部书记，学生会骨干。周一到周五他都在学校度过。梁小城架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他喜欢在二楼的图书馆看书，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他喜欢坐那张临窗的小桌，因为下午的很多时候，阳光都会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很暧昧，也许这种时候，会有爱情的出现。
    梁小城驾驭文字的能力很强，每一期学校的宣传栏里，总少不了他那略带淡淡忧伤的文章；梁小城也喜欢摆弄乐器，特别是竖笛吹得好。每当和酒友们在外喝了酒后，他就会跑到学校的琴房后面，让幽雅的笛声陪伴月色。那是一个很大的草坪，皎洁的月色下，有成双成对的恋人。
    梁小城没有女朋友，两年了，他总是独来独往。不是没有人喜欢，只是他在等待，等待午后有暧昧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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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喜欢张小娴

    八月的桂花树，开着小朵小朵的细白花瓣，秋的味道从夏天的风中轻轻掠过，散发出淡淡的纯纯的香。
    这天水云烟的心情特别好，因为再过两天，她就要举行自己的首场演奏会。高中三年，除了文化课之外，女水云烟的大部分时间，是跟着欧阳雯莉老师练习小提琴。欧阳雯莉是小城很有名气小提琴手，从初二开始，水云烟就和欧阳老师一起学琴，深得欧阳老师的厚爱与真传。这次演奏会，算是水云烟对高中学习生活的一个总结。
    从学校的礼堂排练完出来，水云烟还像往常一样在凉粉摊边要了碗凉粉。
    阳光暖暖地从花瓣和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静谧地落在梁小城的身上。坐在摊边，水云烟又见到了这个总有些忧郁气质的男孩儿，像往常那样在一会儿看着书，一会儿又呆呆地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好，张小娴的书？”水云烟挪了挪凳子。
    “是的，我喜欢读她的书，智慧、才气、美貌与寂寞并存，喜欢这样的女子，像只虫子在寂寞中爬行。”梁小诚说。
    “张小娴有很多经典的东西，我也很喜欢。”
    ……
    整个下午的时间，梁小城和水云烟就这样聊着。梁小城似乎没有注意母亲很忙，而母亲也没有叫他帮忙。
    “我要走了，晚上还有排练，老师在学校等我。”水云烟说。
    “下个周末我在我们学校礼堂开演奏会，这儿有两张门票，到时候你和伯母要来捧场哦。呵呵，拜拜。”水云烟做了个鬼脸，骑上了自行车。
    “拜拜。”
    她，就是我心目中要等的人？看着水云烟远去的身影，梁小城想。



    （四）两只蝴蝶

    演奏会很热闹，这是水云烟的学校第一次有学生开演奏会，领导很重视，请了好多更上级的领导和社会名流。
    诺大的礼堂，静得出奇。主持人很简单地揭幕后，灯光渐渐暗下来了，舞台上斜下了一束光亮，水云烟身着一袭白裙，手把小提琴，如天上下凡的仙女，婀娜地出现在那一束亮光中。寂静的礼堂里，缓缓地、缓缓地有了好似来自天籁的琴声。那琴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忧郁，时而欢快；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又如涓涓溪流……
    礼堂的呼吸都随小提琴的旋律起伏、跌宕。
    一曲《梁祝》，把整个演奏会推向了高潮。开始的时候，曲调舒缓幽雅，好像来到了三月的扬州，纷飞的细雨飘散于亭岚荷塘，小池内莲花摇曳，涟漪间鸳鸯调情戏水；恍惚间，又是白云朵朵、彩堞翩翩，风筝翱翔蓝天，欢声笑语一片；渐渐地曲子悲凉高亢起来，忽而乌云密布，狂风卷地，雷鸣电闪，暴雨不停；忽而又天晴云散、和风细柳、鸟语、花香……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已经谢幕了，水云烟离开了舞台，可观众还沉浸在曲子那幽雅的旋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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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沉寂了，那半年的时间

    这个冬天，天出奇的冷，小城的上空偶尔会飘着雪花。出门的人很少，梁小城的母亲暂时停了卖凉粉的生意。
    自从那次演奏会后，梁小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水云烟。从此以后，他迷上了小提琴，买了很多小提琴的专辑，一个人默默的听。当小提琴那幽雅的旋律在房间流淌的时候，梁小城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失落。那思念的滋味，像西伯尼亚来的暖风，让人感到幸福，又似尼泊尔来的寒流，让人觉得无尽的惆怅。
    张小娴说：两个人之间，谁先动了情，就已经输掉了一半。梁小城不知道，他是哪次见到水云烟的时候输的，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南方的春来得早，才阳春二月，暖暖的阳光就把小城打扮成花的世界、绿的海洋。
    穿过整个冬天，站在春的阳光中，梁小城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温暖的风轻轻拂来，阵阵馨香。
    母亲又开始在老地方摆上了凉粉摊儿，梁小城因为要实习了，很少有时间去帮母亲的忙。
    “那女孩有来过吗？”男孩问母亲。母亲只是笑笑。“怎么了，你不是说她们都肤浅、妖精，你都瞧不起吗？嘿嘿！”
    六月，不停地考试。高考、还有很多很多种类繁多的考试。
    梁小城在紧张地复习。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有5个保送省城最好大学的名额，竞争非常的激烈，要求很高，考核也严格。
    紧张地复习、考试；然后毕业、离别、泪水……
    七月，弥漫着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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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那天下着雨

    梁小城最终以优异的成绩和突出的表现，拿到了省城重点大学的“门票”。
    为了能尽量减轻父母的负担，梁小城向市郊一位农民租了辆人力三轮车跑客运。每天骑着三轮车在大街小巷穿梭，虽然辛苦，但也能找到三四十元钱。
    那天下午下着雨，梁小城做完了最后一笔“生意”，正往回家的路上赶。街心花园不远处，有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公交车站台上，好熟悉。
    难道是水云烟？多少次出现在梦中的女孩、多少次默默寻觅的女孩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她！
    “快上车，怎么在这儿啊？”
    “是你？”水云烟显然也有些吃惊，同时也有些喜形于色。“我到邮局去拿省艺术学院的通知书，没想到会遇到你。怎么搞的，沦落到开人力三轮了？”
    “我也要到省城读大学，趁假期的时间挣点学费。”梁小城说，“到哪儿？我送你。”
    “回家，江岸小区。”



    （七）从今以后叫你哥

    沿途，风景真好。雨点打在梁小城的身上，那么的铿锵有力。开人力这么久，梁小城第一次感到有这么轻松。
    很快就到了。江岸小区其实是一个高级住宅区，里面是成套成套的小别墅，很豪华。
    梁小城的全身上下都被雨淋湿了，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水珠汗珠不停从男孩的脸上滚下来，水云烟怜惜地拿出纸巾为梁小城擦拭脸上的汗珠。
    梁小城感激地望着水云烟：“我要回去了，爸爸煮好饭还等着我和妈。”
    “你看你这么辛苦送我回来，就在我家吃了吧，我妈也做好了饭，正等着我回去。我爸爸不在，多个人多点热闹嘛。”
    看来是“推脱”不了，梁小城把“车”停在了水云烟家门口。
    高贵、素雅、有品味，这是水云烟的家给梁小城的感觉。
    水云烟的母亲很热情，不停地给梁小城夹菜。“云烟从小就很任性，我们夫妻俩都在忙各自的事业，很少有时间管她。外面的世界很复杂，我真的怕她适应不了。听说你也要去省城读大学，以后云烟就要请你多多照顾了。”顿了顿，女孩的母亲很真诚地说：“我家就她一个宝贝女儿，她从小就想有个哥，你能答应我，做她的哥哥照顾她吗？”
    梁小城点点头。
    “哥。”水云烟不失时机地甜甜地叫了一声。梁小城很开心，心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酸楚。



    （八）那一朵暧昧的阳光

    他们俩的学校隔的不远，每天梁小城都到水云烟的学校门口等女孩，然后一起去吃饭，吃完饭梁小城又要把水云烟送到校门口。
    闲暇的时间，他们一起去书店，一起逛街，甚至水云烟买贴身衣服也要叫着“哥”。
    梁小城这“哥”当得不赖，他会跑上十几分钟的路程，到外面的小超市给水云烟买巧克力和纯牛奶，然后喘着粗气笑呵呵地看着水云烟一脸的幸福。
    水云烟会和梁小城撒娇，会给梁小城买高档的衣服，会让梁小城背着走好远好远的路程，就是赖着不下来……
    有一种情，是游曳于亲情、友情、爱情之间的模糊的情。他们之间，或许就是如此。在别人眼里，他们真是天底下关系最好的兄妹了。水云烟那一声声甜甜的“哥、哥”喊得梁小城的心生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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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程咬金和康巴浪子

    功课的压力日渐减少，水云烟迷上了网络。她每天都要在网上见一个网名叫“康巴浪子”的男人，那男人有张俊俏的脸，说话很煽情，水云烟整个儿的被他迷住了。
    梁小城很困惑，他担心水云烟哪天会玩出火来。可“哥哥”除了偶尔提醒“妹妹”、教她一些防范措施外，其他的毫无办法。“恋爱”中的水云烟哪听得进“哥”的话，梁小城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周末，“康巴浪子”约水云烟到他的城市见面，水云烟同意了。梁小城知道劝说已是枉然，水云烟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梁小城坚持要送水云烟。坳不过梁小城的真诚，水云烟答应让他送到火车站。
    去火车站的路，需要二十分钟。路上，梁小城多希望这辆出租车坏掉，可以错过去那个城市的火车；或者突然发生地震、骚乱，堵断所有的去路。他知道他这种想法很自私，很卑鄙。有些时候，理智会因某些东西而荡然无存。
    终究还是到了火车站，没有发生地震火车也没有误点。
    梁小城到车站小卖部，给水云烟买了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和纯牛奶。等他气喘吁吁地爬上火车，把东西拿给水云烟的时候，火车徐徐启动了。
    水云烟说：哥，到下一站你下车吧。
    梁小城点点头，又摇摇头。
    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模糊的，零碎的。水云烟自顾地望着窗外，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看不清她的脸。看着身边这爱了多年的女孩，梁小城知道一切即将逝去。火车到站的时候，他的爱也到站了。
    “我送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水云烟说。
    “因为我是你“哥”，我有义务照顾小妹！”梁小城说。
    7个多小时的车程，很长，很短，其实就是一生。
    站台上，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手捧大大的一束鲜花，远远地就朝火车开来的方向招手。
    “遇事多长个心眼儿，如果不开心就回来。”梁小城说。
    “哥，回去吧，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梁小城目送着水云烟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



    （十）妹妹，我们回家

    傍晚，天空昏暗，车流拥挤。有风吹过，尘土扬满暮空。
    梁小城没有回去，在陌生城市的漫无目的的闲逛，他想看看这个繁华的大城市到底有什么好。
    肚子咕咕地叫，偶见街边的摊上，有家乡特有的凉粉卖。好亲切，在异乡还能碰到老家的小吃。想起那个大街小巷都能吃到好吃的凉粉的城市，男孩心里默默地伤。
    人生为什么就这样戏剧，自己喜欢的女孩，却要亲手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怀抱？
    孤独、彷徨、凄清、伤感……
    珠江边的桥头，涌动的车流不断地发出令人烦躁的噪音；江面，有来来往往的客轮货轮，在不停地穿梭……
    梁小城担心着水云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太任性了，真不该让她去的。
    突然，电话响起，梁小城心里一惊，急忙拿出电话。“哥，你在哪里，我在景龙宾馆，快点来接我啊！”水云烟的声音焦急、惊恐，带有哭腔。
    梁小城搭了张出租车，焦急不安地赶到景龙宾馆。
    上了车，水云烟还在不停地哆嗦。“我和他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就来到景龙宾馆。送我到宾馆里，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靠过来要吻我、抱我，我觉得好恶心、好害怕、好无助。我为什么要跟这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我拼命地挣扎，然后就跑了出来。大厅里的人很多，他追到大厅就没有出来了，然后我就打了你的电话。哥，我好怕。我不要再离开你。”水云烟把头紧紧地贴在梁小城的胸膛。
    “妹妹，今生今世，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的。”望着水云烟的盈满泪水的眼睛，梁小城说。
    ……
    繁星在夜空中闪烁，渡船上的灯火在江面上阑珊，有风、有月……
    今晚的广州，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