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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秧歌二胡曲子盲人 |
我的家住在赤峰老城区的文化广场前面,走出小区,五分钟就到广场了,夏日晚上广场的人如蚂蚁啃骨头,来回走的,奋力折腾的,一片繁忙。我朝扭秧歌的人群走去。我不扭,就是站在旁边看,其实也不看,是听打鼓旁边那个人吹唢呐,那个男人四十多岁,高高的个子,粗糙的方脸,他端着唢呐,半仰着头,鼓着腮,狠劲地吹,边吹边摇头晃脑,右脚的前掌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他不看敲鼓的人,也不看扭秧歌的人,更不看围观的人,对着天空吹,好象为遥远的地方吹。他不断地变换曲子,一首歌接着一首歌,或者是秧歌曲,或者是军乐曲,不管怎么变换,节奏始终如一,快慢有度,起伏从容,情感浓厚,时而高吭,时而低沉,时而小桥流水,时而江河奔腾。随着他的吹奏,我的脑海里出了现了连绵起伏的大山,九曲回肠的小河,广阔无垠的田野……过去,现在,未来,世界,人生等等。
为了对比,我也到别的秧歌群旁听别人吹唢呐,别的唢呐手吹出的虽然曲是曲,调是调,但听上去乌里哇拉,就是普通的唢呐声,不包含别的东西,很没意思。
前天的一个晚上,我走进广场,刚接近秧歌群,听见博物馆前面的广场上有二胡声,二胡伴奏着鼓声,节奏和那个男人吹出的唢呐声极象,节奏分明,曲子娴熟,调子舒缓恰到好处,仔细寻找,一个近五十岁的男人站在博物馆门前的台阶上拉二胡,他好象是个盲人,闭着眼睛,陶醉的神态,拉得兴起,在原地跳起了舞,舞姿简单,但配上二胡声,也有一种自娱自乐的快感。扭秧歌的人都很投入,没人注意用二胡给他们伴奏的是什么人。这个老男人客观是为他们,主观是为自己。一个干瘦的小姑娘站在了男人旁边,跟男人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睁开眼睛,我才知道他不是盲人,他朝姑娘点点头,姑娘从带着的长形包里拿出一个唢呐,对着男人的二胡试着吹几下,调好了音,注意男人变换的曲子,随着男人的二胡吹起了唢呐,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拉、吹得相得益彰。在这夜色里,在这鼎沸的人群中,曲调昂扬动人心弦,场面神秘诱人联想。
我在两群秧歌之间来回走,听那个男人吹唢是一种享受,看这一男一女拉和吹有一种好奇。望着拼命折腾的男女,我有一种感悟,这不是简单的吹唢呐,是在诉说着一种经历,表达着别样的追求,释放着积聚心里的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