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痒与泡脚

方华

挠痒

熄灯，上床。

被窝里的肉蒲团一个翻身背朝上爬着，鼻孔里发出两声“唔唔”，这是在提醒我。赶紧伸出“五指耙”，在滑溜溜的背上挠着。

先左后右，再上到下，按照“既定方针”进行。肉蒲团随着五指的运行而转动着，若不是表示抗议，恐怕要在被窝里转个360度，让我把前后挠个遍。

挠着挠着，思想开了小差，五指运行的速度和力道减了下来。肉蒲团又发出两声“唔唔”，却没能起到提醒的效果。于是，埋在枕头里的小嘴在黑暗中吐出几个清晰的字：“在想什么呢？快抓啊。”

“我在想，街上有没有篾器店了？”我回答。

“干什么？”埋在枕头里的嘴朝向了我。

“店里有竹耙子卖啊。”

见黑暗中两只白眼珠比黑眼珠多的眼睛在疑惑地眨巴，我继续说到：“过去那种耙草的竹耙子大啊，天天晚上将你剥干净了放床上，一耙子下去，全解决了，省事。”

泡脚

“一号首长”一进家门，就是“唔唔”两声。赶紧屁颠颠地将拖鞋拎在手里，一面慰问着辛苦，一面将“七寸金莲”从七寸高的皮革束缚里解放出来。

七寸高的鞋还没在鞋架上放稳，已陷在藤椅里的“一号首长”已发出指令：“快给我打盆热水泡泡脚，今天累死了。”

又赶紧颠颠屁地兑好水，将“七寸金莲”埋在热水里揉搓着。揉着搓着，就开始自我表扬：“你看，谁家男人有我这样好，帮老婆大人洗脚。你瞧你，简直就是一个地主婆啊。”

“我是地主婆，那你是什么？”“一号首长”的意思是：我是地主婆，你还不是地主吗？

我答：“我就是你的长工，天天受你的指派与压迫啊。”

“一号首长”笑了，还有点色迷迷的：“长工还敢上地主婆的床啊？”

“这个地主婆不正经，她勾引长工。”

“去。”“七寸金莲”上的水溅了“长工”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