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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兰 |
分类: 世间花开无他事 |
买回2盘栀子,一大一小,绿意盎然,活泼清新,爱不释手。
四月的栀子,最外层的叶是深绿色,裹着浅绿色的新叶。最喜人的,便是那紧裹淡绿披风的花苞,或深或浅,争先恐后地将身子探出绿叶之外,预备着五月的隆重登场。
小时候,每逢栀子盛开的季节,总是频繁进出祖母的菜园,一把一把的摘回,插入小瓷碗,放在窗上,满屋尽香。离开老家后,每逢栀子季节,也总爱买些回来,或是养在瓶中,或是夹在书中,总是一件趣事。
这一年,终于不再四处游走漂泊,便如捧着精灵般,捧回了两盘栀子。我喜欢它们,便渴望看它们由嫩绿到纯白,一点点将旌旗插遍我心的山头,更是渴望看到春风一点点剥开花苞,哗啦一声,绿衣被撕开,白色的燃烧,一股脑地占领了我的世界。江湖沦陷,心甘情愿。
终于,为自己找了一方土,也想像花一般扎根下来。在渐暖的春色里,浇水汲水,便犹如是在灌溉一段梦,烘焙一段光阴般,完成一个自己,与另一个自己的对话。如果每个人最后都要寄生于琐碎,便希望依旧有自顾自的蓬勃,依旧有忘情的花开。
生命的旷达与宁静,也许会迟到,但它一定会来。
也有两株兰。
那日,见花店新进了兰花,硬是被那细长的叶牵住,挪不动回家的脚步。
关于兰,和栀子一样,也有关于故乡的记忆。
后山深处有兰,每逢春日,劳作归来的祖母便不时地带回几支来。兰花的花瓣宽大而厚重,像美人两鬓的卷发,花药是深红的,花柱是淡黄的,到了花瓣,便成了浅绿。祖母说,兰稀有而挑剔,多长于深山幽谷,须是山腰涧上,水过而不积之地,长势才好,移植回来,总难养活。兰,在记忆中,因此便显娇贵。
兰委实娇贵,也有故事,从远至今,从布衣到贵族,都爱不释手。屈原佩兰花以兰高洁自比,王羲之爱兰而葺兰亭作兰亭序,苏轼喻春兰为美人不采羞自献......
兰花被赋予了太多传奇,平凡如我,不是用这些传奇来抬高自己,捧回兰花,便像是捧回了一颗少年的心,那里依然有梦想和希冀。
感谢岁月的恩泽,让梦想的美好能与生活的琐碎相连,生命因此也可以饱满多姿,炫动烂漫。那么便拼尽全力,在你能在之地生根开花吧。
痴迷于花,却不擅养。
除吊兰外,家里的花,都在历经一个相似的过程,由壮而瘦,由绿而黄,每每端详,心疼不已。
你瞧,这盘盛开了近6个月的月季,也开始一点点瘦了下去。原本料想,春到了,该更壮硕了,反倒是疏疏拉拉,一个花苞也没有。跑到花店,与老板细细聊过才知道,花开后,都要剪掉开过的花苞和多余的枝丫,才能让新芽也能分得养料,快速生长,含苞,盛开。
原来,人与花之间,也似人与人之间一般,浇水,培土,是最表面的工作,简单,也易享受。若想更久长地拥有这份美好,便要更细致地了解花儿的习性与内心,才能延续它的嫣然与丰润,在春的枝头开得更妖娆妩媚。
独倚花前,虚构着它们盛开的情景,总忍不住和它们说说话,把美好的愿景埋于泥土间,心内便不由分说地泛起一朵朵欢悦的花开。即便也会有无力发芽之时,终归是努力过,虽有遗憾,却不会对之前的自己心生厌倦。慢慢贴近生活,爱上烟火,也爱上自己。
喜欢插画家塔莎奶奶,虽不能如她般用30年的时间在荒野上建成一座盛开的农庄,却希望当我也满脸皱纹如菊时,还愿意扎着俏丽的小花巾,穿着素色布裙,修剪花枝草坪,泛舟清溪,吟诗作画。
门前的小空地,被母亲圈了起来,种些菜蔬花草。
母亲勤勉,季节菜蔬家里从来不缺。她总说和父亲两人吃菜有限,于是晒了各色干菜,紫菜苔干,苦瓜干,菠菜干,干豆角。她还说现在快递太方便,不时地,总能收到母亲邮寄过来的爱心菜肴。
绕园一周的篱笆两边,便是母亲的花园,吊兰居多,长势甚好,绿油油爬满了篱笆。母亲爱种吊兰,倒不是因为吊兰好看,它易活,不娇气,母亲说。在报纸上了解到吊兰除甲醛的强大功效后,母亲嫁接吊兰的热情更是高涨,更是三番五次撺掇我,在我的小家里养吊兰,如今,阳台上的吊兰已赠加至第五盘。
只有历经了生活的兵荒马乱,才能更深更好地理解旷达与平和的含义。每每靠近花株草木,心间便自然而然地生出许多小花,芳香满载,宁静祥和。多希望能与花木一起生活呵,一起历练,一起圆融,生生不息。
是的,你要坚信,每个生命都会因为竭尽全力而开出花来。我们需要做的便是,透过绿意与嫣红,抚平生活的愁眉不展,给予内心平和与安宁。常怀如花的心情,守如花的生命,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过成美妙的花开。
我始终愿意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枝花。
我更愿意相信,每一季花开,都是一次涅槃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