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2012-11-24 09:5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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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半生缘 |
分类： 收取莲心与旧人 |
一直很安静，本性薄凉。
打发寂寥的方式，无非是找来几本从前读过，而百读不厌的书，《倾城之恋》，《十八春》，《金锁记》……只是看，只是看，无论是月上柳梢，还是骄阳似火。安静地守候着指缝间的光阴，动情处，为他们落下几滴泪，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胜似看自己挣扎或忧伤。
妹妹结婚的时候，母亲曾问我，就不会孤单吗。我说不，我很好。那个和母亲聊天的夜晚，那么近，那么近，那些个情景，还历历在目。也还记得另一个深夜，一个人回到屋里，将行李包放下，茫然地环顾了空荡荡的小屋，最后，将自己安放在了门口的小椅子上。坐着坐着，忽然流下泪来。
日日在看旧了的山水间反复，眼前是不停倒退的时光和记忆，对着一大群人，微笑着，絮叨着，换来短暂的温情和喧嚣。城市间，小镇上，貌似不知疲惫的奔波往返，夜幕降临，白天的喧嚣融入万家灯火，而自己，却不知道将满身心的疲惫安放在哪里。
屋里该还是要有一个人吧，他可以不用温情的目光迎接我，只要书房灯亮着，只要开门后屋内能有说话音。或者，夜真的很深了，他已经到了卧室，床头灯亮着，那也是等待之光。而此刻，和任何一次归来一样，屋内漆黑一片，并无等待之人。开了灯，迎面扑来的是冰凉的空气。在小凳上坐了许久，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忽然间，只想离开，走得远远地，去到一个原本就陌生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
有时候，太过熟悉的地方，反而教人心生彷徨。有时候，你发现你一直依赖着的，其实跟你毫无干系，你不过是守着未老的岁月，寂寥着落寞着。心，仿似一只玻璃杯，只一根发丝的力量，它便支离破碎。
也许，人们多是不了解自己的吧，或是对自己的了解，是短暂性的阶段性的。那一夜，在母亲的目光下，我坚信可以照顾好自己，不依赖任何人，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可此时，时光却突然在瞬间老去，心事是那么的凉，那么的凉。
如果一定要是一片叶，也渴望落地成泥，安然于流光。被人妥善收藏，免惊免扰。或许，这便是凡夫俗子最寻常的渴求，不要苍凉，悲壮，只要绚烂，温暖，寻一份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平凡。
那一天，清风阵阵，绵绵密密的花香随风摇曳。
翻开《十八春》，绝望在阳光明媚中喷薄而出，思绪渐渐挣脱了现实的束缚，向张爱玲的苍凉中游去。她太善于种植苍凉，忘不了那个场景，良善悲情的顾曼桢半世流离之后，再次与沈世均重逢，她默默地望着他，仿佛要将流逝的十八年一一拾回，将前生后世一一望穿。之后，她说，我们终究，回不去了。淡淡地语调，如风中不着痕迹的花香，却将半世荒凉，渲染的浓墨重彩。
所幸，在十八春的最后，让我找到了依然坚强的顾曼桢，感谢张爱玲。就像看至《倾城之恋》的结尾处，看到范柳原与白流苏历经悲壮，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我也曾暗自谢过张爱玲一般。她意味深长的苍凉，最后终究没舍得将美好撕裂给我看。所有的隐忍与彷徨，在故事中悄然褪去，如一阵花香，走的悄无声息……我依旧屏住呼吸，生怕惊醒了故事离里的花香。
也许有一天，还会想要离开，想义无反顾地远走他乡，去西藏，竹杖芒鞋，风雪一生；去丽江，在束河静静享受属于我的慢时光。或者，只是去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找一处街角，找一个恰合处倚爱扎根，简单生长，至此一生。还有一种可能，是我最不情愿，同时内心深深渴望的，那一天，我终究是回到了父母身边，寻得一知冷知热的人。守着满脸皱纹的父亲母亲，守着他，守着我的儿子女儿，在一粥一饭间终老。
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常嗅那缕花香，想起她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这无疑是对生命最妥帖不过的形容，丰满，华美，而苍凉，让人爱不得，也放不低。许多个不眠之夜，便是在她的文字间沉醉，在她的文字间清醒，在她的文字里历经沧桑，读过一篇又一篇，情怀却从未更改。
后来我懂了，年月流转，可以回望，可以回首，只是终究，我们是回不去了。回不到过去，回不到最初，我们已成末路。那一场旧时光，在盛世华美之后，萎谢了，像一株花一般静静死去，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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