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8日,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卡尔.米勒斯博物馆的大厅里,陈设着一架来自中国的传统织机、织机后面自屋顶垂吊着八条色彩斑斓、设计图案各异的靓丽云锦,在大厅的右侧顺沿墙壁摆放着这里根本就摆放不下的一条非常独特的“百米云锦”,开头一段17.5米被平整地摆放在玻璃架上面,剩余的110.5米云锦被憋屈地折叠悬缩在一个很大的木头箱子里面。如果要把这条云锦全部伸展开来,这个大厅需要放大七倍以上。这条云锦共长128米,宽1米,比垂吊的传统云锦宽0.2米。右侧墙壁上分别张贴着英文、中文、瑞典文对云锦的介绍,这就是江苏涟水天宫云锦有限公司,用十年时间织造的旷世之作——“百米红楼梦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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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江苏淮安百米红楼梦云锦在瑞典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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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斯德哥尔摩展厅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云锦上面织出的图案,以清代画家孫縕《全本红楼梦》工笔彩绘绢本画为蓝本,在设色上以民间传统的绛红色和翠绿色为基调,保留传统云锦工艺用金线、银线、孔雀羽毛、蚕丝、棉线等基本原材料的使用,却又打破孫縕绘画的框架格局,将人物和环境融为一体,其布局、其结构,其阁楼庭院,其树木花草,其故事情节,其人物形态等等均完美和谐,高雅韵致、婉约靓丽、栩栩如生,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和艺术感染力,云锦上的人物多达1300多个,实乃当代云锦界绝无仅有的旷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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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五回《宝玉梦中警幻上演十二支曲子》云锦画面照
尽管百米红楼梦云锦被委屈地陈设在这里,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氛围,在3月10日下午2点的正式开幕式上,已经足以酝酿出让斯德哥尔摩城的人群熙熙攘攘、惊叹不已地挤满了大厅。当卡尔.米勒斯博物馆的馆长,在开幕式上向来宾介绍织机与云锦时,整个大厅传出一次次唏嘘惊叹之声与掌声,对于北极外域的人来说,在追逐现代化的社会里,用传统古老的方式织造如此华丽、如此高雅、如此成本昂贵的云锦,已经是十分惊奇的工艺,而耗费如此漫长的十年时间,织作气势宏大的“白米红楼梦云锦”那简直如天方夜谭的神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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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馆开幕时馆长欧妮达.沃斯向来宾介绍红楼梦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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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瑞典的白山人从本世纪初截止2010年,也用了整整十年时间以瑞典文翻译出《红楼梦》一百二十回巨著,陈设在中国驻瑞典大使馆举办的“中国文化中心”和博物馆,除此那里还陈设着中国红楼梦学会、江苏红学会携带去的《红楼梦》各类版本和各类《红楼梦》艺术品、连环画、邮票,甚至火柴盒上的《红楼梦十二钗》绘画等等,所以在斯德哥尔摩的高层文化界是了解《红楼梦》著作在中国文化中经典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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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首都中国文化中心展出各种各类红楼梦文化物品
10日下午馆长对云锦介绍之后,中国驻瑞典使馆代办张彪现场讲话并对织机开展剪裁,当两位织锦高手,在六米高的织机中一上一下,同机联手操作,现场实地表演织锦技艺时,来宾纷纷拥到织机周围,那好奇,那惊叹,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正是无法用词汇形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居然跪到织机右侧的地上观看,摸索很久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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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到地上观看
不要说地处西方世界的北欧瑞典人如此感觉,就是我这样一位花甲年轮的人,到过世界发达国家、走遍大半个中国,站在悬系着一万多条长丝的织机前,站在百米红楼长卷之前唯有震撼,唯有感叹,不由心生诗文:“缘自红楼三生幸,万里横空北欧行;巧手玲珑绘天宫,慧眼聚焦夺云锦;曹李织造频频赞,织女嫦娥翩翩临;举杯醉饮桂花酒,恭贺华夏绝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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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中红楼梦第九回《闹学堂》故事人物场面照
但凡震撼人心之物,必有一段传奇的经历。
2008年,原江苏省红学会副会长朱永奎先生,今年已经76岁,是一位地道的《红楼梦》研究者、痴迷者,他早在“南京江宁织造府工程建设”还在设计阶段就曾提出许多具体意见和建议,并多次参与南京云锦研讨会,提出制作“红楼梦文化产业”的建议。“涟水天宫有限公司”的王六林经理得知此消息,当即邀请他担任顾问,于是仿照清朝孫縕《全本红楼梦》工笔画册织作云锦,将织锦工艺与民族经典文化结合在一起、生产一件大幅传世云锦的思路便诞生了。
照片中白发老者朱永奎讲述最初红楼文化织锦建议
王六林,17岁被南京艺兴丝织厂招收为徒,同期为徒的共十名,年龄相差不大,从此开始了他的织锦的生涯。他沉默寡言、不善交往,善于思考、勤于琢磨。三十多年后,时代经济飞速发展,当年的伙伴们已经多数离开这个古老的传统行业,而他痴心不改,挚爱云锦事业,创办了涟水天宫云锦有限公司。2008年他55岁,有着30多年的织锦经历与精湛技术,深知《红楼梦》是中华民族经典的文化,便决心干一番事业,制造出天下绝无仅有的百米红楼梦云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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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云锦织作者、组织者王六林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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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中国红学会副会长孙伟科、江苏红学会副秘书长王宗乾、
王六林夫妇、展出总策划人万千
但是这件事,真正做起来遇到的问题和困难却比他最初想象的要麻烦的多,艰难的多。云锦织作设计稿、绘画格局设计、色彩印染搭配、织锦工人培训等等一系列问题,远远超出他最初的估计。为了使“红楼梦云锦”上的人物更加清晰可读,他们将传统云锦宽0.8米加宽到1米,这就带来难度最大最艰巨的织机改造,经过多次的失败教训和不断探索实验,最终创造出长42米,宽2米,高6米分四层的“红楼梦云锦”专项织机。
总之,经过两年多艰辛的准备,他们总算踢开了第一步,于2011年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公开宣称要用三年时间织出百米云锦来,在2014年“南京世界青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开幕式上可以徐徐打开。但是其后,云锦制作的缓慢速度与不断发生的困局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仅仅是工人的人工费用,就常常使他捉襟见肘,穷困不堪,他借款、贷款、卖房子,连出差也自带盒饭,到最后自己除了云锦,在南京只剩有一处没有装修的毛坯房。
期间,公司也完成其它一些日常云锦织作产品,但是那些利润收入总是赶不上他对红楼梦云锦的投入。于是红楼梦云锦这个庞然大物,几起几落,干干停停,消耗了他许多的资产与精力,甚至产生过半途而终的念头。最终在他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柳暗花明”的消息从远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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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云锦展出策划人万千和他的母亲
一位织锦技术女工的儿子名叫万千,自英国和荷兰两个商学院国际贸易专业毕业,是一位具有双学士学位的优秀学子。这位见了世面的小伙子,风度翩翩,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西班牙语,他深爱母亲织作的云锦,更知这项传承了一千六百年历史的织锦工艺已于2009年获得世界科教文组织的批准,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更乞巧的是,他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姥爷家就有一套《红楼梦》抄本,姥爷辈挚爱并熟读民族经典《红楼梦》。于是,当这件红楼梦云锦还在织机上,母亲还在与同事们共同织作着的时候,他就开始思考策划这件绝世作品的命运。经过多方联系与介绍,终于在2017年2月接触到瑞典卡尔.米勒斯博物馆馆长,到2017年9月底馆长一行到达江苏涟水实地考察并签订具体展出时间。从此,王六林便带领他的团队,开始了24小时连班倒、连轴转的赶时间、赶进度,终于在2018年2月才收尾完工。
就这样,一件长达128米,汇集二十项专利,走过漫长的十年时间,有着一千六百年历史传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与《红楼梦》这部中华民族经典名著奇迹般地结合在一起,靓丽地走出了国门,走出了亚洲,走到了欧洲瑞典斯德哥尔摩的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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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参展的中国红学会员、淮安涟水领导与欧妮塔馆长合影
百米红楼梦云锦史无前例,她的诞生震撼着人心,震动着世界。王六林夫人告诉我,瑞典展罢,她想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或者故宫展出。
我知道,百米红楼梦云锦的问世,是一个奇迹,是一个标准的中国故事,它不仅仅携带着江苏淮安人的理想与智慧,它更是中华民族的光荣与骄傲。在这个追逐现代化的经济时代,这种独有的工匠精神、工匠品质,正是我们需要大力宣扬与倡导的精神,我期待着,它将以更加恢宏的气势,更加靓丽的色彩,更加独特的艺术风姿亮相于中国首都。
二〇一八年三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