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天津的郑铁生教授来了,一起小坐吃饭。饭桌上,郑教授提到红学的转向问题。这个观点受到反驳。反驳的说法是,红学发展从来没有离开过文本,缘何转向文本,红学向来都是文学评论的文章多,红学考证只所以受到重视,是因为考证做出了成绩,而文学批评没有什么像样的成果。
其实,这些反驳意见也是一家之言。
转向文本,决不是什么不离开文本,而是将文本看作是一个修辞文本,是自足的文本,在艺术上是自足的。研究的重点必然地转向对小说艺术本性、构成、效果的研究。转向文本,就是回归文学本位,将其他观念放在文学观念的制约之下。而现在呢?是考证的观念,将文学观念窒息了。比如家世说,自传说,严重影响了对《红楼梦》文本性质的正确认识,说虚构被讥讽为文学常论。从文学性研究《红楼梦》被认为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没有科学性和价值等等。
在接受上,大多数爱好者自觉不自觉地被考证的观念影响,认为考证才是研究学问,才是红学。今天,考证已经不见新材料,或很少见新材料,但依然要考证。于是,对就文献进行另类解读,东拉西扯不相干的文献,等等,在红学中制造新说。这些新说站不住,原因还是在于考证本身。考证,只能把话说到该说的地方,现在的红学是将红学考证说到远远超出文献支撑的地方。如此愈演愈烈,就造成了人人都要上来试一把的冲动:既然那些大名鼎鼎的红学家、泰斗可以东猜猜西猜猜,为什么我就不能东猜猜西猜猜?
红学文章,能不能写杂文的问题。文学批评包括“轻批评”。就是不掉书袋,不引经据典,不必回溯历史层层推进,但是根据修炼的眼光和隐藏的史识,直逼论说对象的本质,抓住本质上一点,颠覆谬说。对待谬说,完全以学术对象对待是出力不讨好的,需要如此“轻批评”解决之。红学界,对很多对象、红学热点不回应,就是能写这样杂文的人,没有了。当然,也是因为有人认为,写杂文不是学术论文,要发表找别的地方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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