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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闯关东》看山东人的思乡情结
文/宗利华
乡音之重,乡情之浓,是如何缭绕在远离故土的人们内心深处呢?对故土的留恋,牵怀,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浓厚情结,而对于那些在特殊背景特殊境遇下,迫于生计或其他原因,不得不含泪离乡背井的人们,则更是一种别样滋味了。作为一部厚重大戏,电视剧《闯关东》淋漓尽致地展示了进入茫茫东北的山东人挑战命运,在逆境中求生存百折不屈的力量和精神。一个“闯”字,包含了诸多苦难艰险,同时,也展示出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即山东人骨子深处那份精神。
当然,黄河水养育的儒家文化浸染的山东人,其思乡、恋乡的情结就更加有别于他,更加醇厚浓烈。在第一部中,剧中人物文他娘离开山东老家时,随身所带的最贵重的东西,恐怕是那抔寄予沉甸甸情感的黄土吧?那就是故土了!不管身在何处,有了这抔土,便身在异乡,心系故乡了。
当然,远离故土的人们带到异乡的并不仅仅是乡音,乡土,乡情,还有更加深邃更加开阔的故土文化。那浓郁的化不开的故土情结,是在很多领域渗透和洋溢着的。《闯关东》第二部里,插入一个民间广泛流传的“秃尾巴老李”的传说,可以为山东人思乡情结的一个佐证。
“秃尾巴老李”的传说,故事版本非常多,但共同一点却是明确的,那就是这条亦神亦人的小黑龙,是从山东去东北的。正与闯关东的人们离乡思乡情节相合。
“秃尾巴老李”是一条颇具神通的黑龙,在各个版本的传说中,其故土差不多遍及山东半岛各地,内地的滕州、利津,沿海的文登,齐鲁酒镇景芝,都有其源出版本。从这些版本,可窥见最初口头流传群体的故乡所在。其实,正是身在东北的山东各地人,带到异乡的本土传说。而经历过数代人的反复演绎和传承后,那个传说,已经成了一种精神寄托。
小黑龙离开故土,到了东北,开始了另一段传说。他到了东北白龙江畔,与当地一条作恶多端的白龙展开激战,大获全胜,随即成了那条江以及江边人们的保护神。他为人们兴风布雨,润泽农事。从此,那条江便被称作黑龙江。据说,黑龙远离故土,对家乡依然不忘,凡遇有载着山东人的船只,他就会送上一条大鲤鱼,而船家并不食那鱼,只拿来祭江。故此,在开船前,船家总是先问问乘客中有没有山东人。有山东人,那一行就风平浪静,稳稳当当。
山东人的思乡情结,在这样一个传说中,被展示得淋漓尽致。这几乎就是身在东北的山东人寄托思乡之情的文化版本之一。窥一斑可知全貌。一个传说故事,历经世代相传,演绎变化,但其根本并没有变化,非但没有变化,反倒蕴含其中的意义却越来越明显。那就是思恋故土之情。是精神层面上连接故土和异地的一条清晰的脉络。而这样的经脉反馈给离乡人,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性格培植,是一种骨气,一种韧劲儿,一种积极向上的蓬蓬勃勃的力量。
说到思乡情结,还有一个字绕不过去,那就是酒。酒文化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之一。独在异乡为异客时的寂寥,恐怕靠酒来排遣是比较自然的了。说起山东人、东北人,哪怕说的是山东女子,都会让人想到耿直、豪爽等字眼儿,还有差不多约定俗成的一点,能喝酒。酒文化相当丰富,礼数颇多。
能喝酒之人,身在他乡异地,却又遇到了家乡的酒,那岂不是如同他乡遇故知?哪有不开怀畅饮之理?《闯关东》第二部,东北的山东大院内有个二房东李云海,就开了一家景芝酒馆儿。那是在东北的山东人联络感情的重要场所。试想一下,在遥远的寒冷的东北,钻进老家人开的酒馆儿,碰面的是清一色山东老乡,说的是纯正的山东方言,烫得暖乎乎的酒壶握在手上,喝着地道的老辣的鲁酒,酒酣之际,怕是根本忘记自己是身在他乡了吧?思乡之情,定是得到极大的释放了。
从另个角度说,这是闯关东的山东人带去的故土的酒文化,也是鲁酒进入东北的合理化途径之一。日积月累,这种酒文化也如同小黑龙的传说一样,在当地扎根,潜移默化的对离乡人施以影响,使得东北那片区域虽说与山东半岛隔海相望,但是诸多传统文化、传统习俗甚至人们精神层次的许多东西,有了步调一致的脉络。
山东人流淌着儒家思想的血液,一些传统的历经岁月流逝而不能变化的东西,代代相传。因而,这种思念故土,留恋过去的情感尤其浓厚。叶落归根,是每个闯关东的人思维深处始终如一的信念。不管在异乡有多么辉煌的业绩,多么舒适的生活,归乡之念恐怕时时存在。说到底,思乡情结是人类的的一种寻根意识。正如我们每个人不管身在何处,内心深处总会留有一个处所,那里会让你时时牵挂,会让你每想到那儿,就感觉到血液在沸腾,就会触摸到一种温馨,一种踏实感。那是一个你的灵魂可以躲风避雨的港湾。那就叫故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是精神领域里的父亲和母亲。
(应《闯关东》2 剧组相约而写。已发于《人民公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