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银月清晖》随笔
文/倾一阁
![[转载]读《银月清晖》随笔 [转载]读《银月清晖》随笔](//simg.sinajs.cn/blog7style/images/common/sg_trans.gif)
一、
几月前已收到月光寄来之诗词随笔集,名为《银月清晖》,并留题小字“尘年旧事随风尽,笑对浮华境自清”。几月间屡经凡俗骚扰,竟无暇细读。直至前日,方得闲一品,谁知竟使两日挑灯夜战,辗转于月光之笔端难以安枕。
书序以一阕《摊破浣溪沙·月光》破题:
遥寄天涯万里思,
清晖若水现芳姿。
览尽悲欢多少事,
任神驰。
玉韵冰心光潋滟,
风萦云绕夜来时。
不待圆缺情自满,
素娥痴。
只一个“痴”字结真实地让笔者痴了许久,“神驰”半晌。咏诵月光之诗词读过不少,却不多见如此流畅自然,且将自我心事融化于月色之间消于无形的。难怪月光在自序中说道:“月光即我,我即月光。从此对月光我有了许多真切的感受。凝望着她,我的目光也变得温柔,我的心情也变得恬静。月光如水,我心如水,我的笔触里从此有了月光的柔情,我的诗句中有了来自月光的灵感。朋友评论我说名如其人,人如其名。我感到很释然。我与月光融为一体,如此的和谐,冥冥中我觉得我与月光如此的有缘。”
记得笔者在赏读银色月光《行香子·月下幽兰》之时曾经写道:“一直很喜欢银色月光的文字,恬静淡雅,不事张扬、不矫揉造作却每每哲理暗藏,若不是对世事人生有着较比透彻的领悟是不易有如此心境的。若引物做比,我愿将月光之文字比作空谷之幽兰。《半梦庐词话》中云:‘词最主气格。气格者不可细述,唯于诵读印象间得之,要皆词人心胸之折射也。有柔厚之心,其为词也必缠绵悱恻,必忠爱悲悯。’而如幽兰般恬淡之意境在月光的诗词中亦常有体现。”此一评于“览尽悲欢多少事,任神驰”一句再次得以验证。
月光喜出游,思乡之情想必体会深刻,对阴晴圆缺之解读浮然纸上。太白诗云:“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另有一阕《把酒问月》“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欲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东坡亦有句《水调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无须绚丽华彩之文字渲染,客居之人只一眼抬头望月,便足以垂眉黯伤。
而笔者亦离乡十载,读到此处碰撞之间之共鸣难以深表,着实又独立寒窗,银辉披肩了一回,“不待圆缺情自满,素娥痴”,不禁遥和一首:
《摊破浣溪沙·和月光韵》
词/ 倾一阁
露带清晖染秀姿,
西风摇曳雀台词。
不想游离客乡路,
懒题诗。
初雪未融松帐里,
两行云影月来迟。
多少雁归春去去,
惹相思。
二、
第二部分《月光随笔》收录了42篇散文随纪,其中不乏似《百草园和三味书屋》笔法之童年怀念之作如《夏蝉》、《母亲的叮咛》、《成熟的滋味》等,亦有一些人生杂感,如《牵手》、《冬日的怀想》、《闲话“读书”》、《人生红绿灯》等,而其中一篇短小但喻意绵长的文章尤为笔者所喜爱,题为《且听风吟》,曾经刊登于《荆楚风》杂志。其中有这样的字句:“寂夜长风的低吟中,回味着你我轻柔的絮语;琴台话诗,高山流水觅知音;踏雪寻梅,咫尺天涯有缘人。心海微漪着爱的波澜,让思绪御风而行。梦里我听到江南淅淅沥沥的春雨,打湿青石铺成的小巷。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一炳油纸伞下你我相拥的身影,足音、心语和着雨的韵脚,汇成季节的交响。仰观星汉斑斓的天宇,感悟自然馈赠于人生的绮丽,沐着月的清晖,默默的想你,且听风吟……”
月光喜爱旅游和摄影,这一部分中亦有17篇游记,记录从江南水乡,天府之国到迪斯尼乐园,乃至欧洲、新马热带风情等多次出游经历,潇洒笔端,读来使人颇感春风拂面。值得指出的是,源于月光对古典诗词的热爱及深厚涵养,散文系列中更穿插诸多诗句,纵横期间犹如时光穿梭,颇让人有烟花深邃之感。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甚爱邓丽君的一张古词专辑《淡淡幽情》,其中李煜的《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和《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两首曾经百听不厌。难怪王国维云:“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可谓颠倒黑白矣。‘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金荃》、《浣花》能有此气象耶!”月光之文字不由得使笔者重新想起这两首传世之作。而多年后再次倾听,却有了更不同以往的体验。
《相见欢·读月光》
词/倾一阁
琴台不见兰舟,
月空游,
披发苍颜云角照心愁。
梅花雪,
梨花阕,
与谁谋?
题笔清晖常笑语休休。
三、
第三和第四部分分别收录《如歌行板》20首现代诗歌以及《古韵悠扬》共两百二十余首古典诗词。由此可见月光之文字风格多样,无论哪种文体均能信手拈来。
笔者尤喜月光之古典诗词。《古韵悠扬》部分以四季诗歌开篇,隐约印象中南宋女词人朱淑真之《断肠集》亦是以四季开篇的,只不过月光不论是“春日感怀”、“夏日情怀”、“秋思幽婉”还是“冬韵冰心”均比《断肠词》要舒眉许多,可见月光心境使然。
四季歌之后是一簇20余首行旅诗词,“花之恋曲”以及“相思梦语”“紫裳留歌”“闲情雅趣”等。但其中,笔者依旧偏爱“月光如水”这部分,不仅因为其中有长篇韵文《观月》,更源于读至此处便似探入了月光如水般的心性之中,似乎在完成与月光的对话。这里的月光少了些跳脱欢愉,而更是多情的、抑或添了些许愁绪的。如这首《望江南·月思》“观素月,清影照窗帘。楼外秋千伤旧绪,难留雁过落花闲。霜冷怅无眠。闻笑语,歌罢曲缠绵。丹桂随风摇蜜意,今霄月似别时园,谁与共凭栏。”没有太多的唏嘘,但却不能不被字句间淡淡的无奈和丝丝缕缕的月影伤感染。总诧异为何欢乐词从来都流传不了多久,而传世之作往往是悲情和被离愁别绪渲染的。常言道:“人生失意十有八九。”想来大概欢愉总是转瞬即逝,不得持久,而愁情却往往令人刻骨铭心的缘故吧。
遥和月光春季词中的一首《虞美人》:
雪融河暖青山绿,
梅去梨花续。
画帘燕影绕翩然,
弹泪东风一笑付春烟。
棹歌声里斜阳暮,
心事何从诉?
夜阑抚卷怅天涯,
云曳薄纱还掩玉轮姿
《虞美人·和月光韵》
词/倾一阁
风游庭院销残绿,
燕落从何续。
凭栏望雪卧窗前,
欲问长寒与否度流年。
围炉夜话香尤在,
玉面苍容改。
一枝红烛试调筝,
调是刘伶醉酒寄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