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倾一斋主为我的这首词用心写的诗评,特收录于我的博客,并朗诵这首词制作成视频,与朋友们分享。
小格调欣赏银色月光之《行香子·月下幽兰》
文/倾一斋主
行香子·月下幽兰/银色月光
一树银花,若雪涵纱。逸幽香、尽显芳华。夜来敛袂,梦去谁家。伴云中月,箫中曲,梵中茶。
轻托玉盏,几簇云芽。最销魂、弄影枝斜。凝然翘首,寄语天涯。忆那年雨,那年雾,那年霞。
一直很喜欢银色月光的文字,恬静淡雅,不事张扬、不矫揉造作却每每哲理暗藏,若不是对世事人生有着较比透彻的领悟是不易有如此心境的。若引物做比,我愿将月光之文字比作空谷之幽兰。《半梦庐词话》中云:“词最主气格。气格者不可细述,唯于诵读印象间得之,要皆词人心胸之折射也。有柔厚之心,其为词也必缠绵悱恻,必忠爱悲悯。”而如幽兰般恬淡之意境在月光的诗词中亦常有体现。
来看这首看图说话月下玉兰之《行香子》:
“一树银花,若雪涵纱。逸幽香、尽显芳华。”起句加入一韵,使开篇节奏感更强。戏曰:“多此一韵使之如碎步前行而非大步流星。”这是两笔白描的手法,从视觉与听觉两种感官方式淡描玉兰之貌,开篇未见出奇。个人认为填词若一味描摹物状,即使达到史邦卿《双双燕》之工巧亦不免稍逊于苏氏之《水龙吟》以意取胜。而月光之《行香子》从上片中段开始便有寄托,渐入佳境。
“夜来敛袂,梦去谁家。”此时已不仅仅是看图,词人开始敛裙入画。“夜来敛袂”究竟是花影来牵词人的云袖,还是词人正在引读者入画?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又将去向哪里呢?而一来一去之间亦是虚空缥缈地浑然天成。
“伴云中月,箫中曲,梵中茶。”此时的花影已与词人融而一体,花影人影于云月、箫曲、烟茶之间相依相伴。“梵中茶”为下片留下伏笔。
过片,“轻托玉盏,几簇云芽”,因为上片结在“梵中茶”,因而此处之“轻托玉盏”便过渡得很自然。“几簇云芽”不知品得可是信阳毛尖或者君山银针?其冲泡后叶片之浮云拨雾当可配得上这“云芽”二字。
“最销魂、弄影枝斜。”又是很清空的一笔。想来云月遥邈,清淡的玉兰花有意无意地随风儿摇曳,轻轻叩打窗棂,此种景致怎不惹人遐思?
“凝然翘首,寄语天涯”这里衔接得亦很自然,对着这摇曳多姿的花影月色,为月忧云、为书忧蠹、为花忧风雨、为才子佳人忧命薄的词人焉能坐而无视,自然要“凝然翘首”,寄语心中惦念的那个在远方的人。想说什么呢?
“忆那年雨,那年雾,那年霞。”结拍处却没有明说,很是含蓄,只说还记得那一年的“雨”“雾”和“霞”吗?这个结尾很有可圈可点之处。寄情词写得最好的估计要数朱彝尊,陈廷焯在他的《白雨斋词话》里评论朱彝尊的爱情词集《静志居琴趣》云:“惟静志居琴趣一卷,尽扫陈言,独出机杼。艳词有此,匪独晏、欧所不能,即李后主、牛松卿亦未尝梦见,真古今绝构也……静志居琴趣一卷,生香真色,得未曾有。”尤其《桂殿秋》小令一首“思往事,渡江干,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更是屡受词评家追捧,况周颐《蕙风词话》以为此阕单调小令是金风亭长最佳之作,如此痴爱之写,却又不见字面直露,全在一“看”、一“听”、一“寒”中传出;而全部复杂难言之心绪也仅凭一“共”、一“各”字之对相观照间抽引,诚是不凡之圣手。朱彝尊《桂殿秋》之结即胜在情致深婉而含蓄不露。月光《行香子》之结含蓄甚佳而余味稍逊矣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