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渔火 （散文）

李侃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漓江水面静悄悄。这时，从江边凤尾竹掩荫的渔港，走出一队人，划出了十张鸟排，一字前行。领头的人叫盘老敢，今年刚好60岁，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老漓江”。他生于斯，长于斯，谙熟水性，是寨子里头公认的权威人士。在他的竹排前端，灯下，站立着一个雄赳赳的鱼鹰，这是一只斑头红脸鱼鹰王，黑色羽毛光亮闪烁。安静时它昂首挺立警惕四方，捕鱼时它一纵身跃入水中任意翻腾，十分骁勇善战。

“哟嗬，哟嗬咳——”老敢唱了起来，“划起鸟排乐呵呵，唱支山歌丢下河，砸得河水浪飞飞，浪中飞出幸福歌，嗬哟！”

正高兴，这时从远处飞快地划过来一个竹排，撑排的人高喊等到我。“叔公，等到我——”大家回头一看，哟，原来是舟妹。老敢见是侄孙女，正色道：“妹，你来凑什么热闹？”“叔公，我来和你们一起去表演‘漓江渔火’呀。”青年渔民盘蛟说：“女娃仔，回去！从来划船是男人，女人在家做细活。”舟妹听他们这般说，好着急，连忙申诉：“叔公，乡亲们，你们听我讲嘛，过去渔家女娃缺衣少吃，在社会上也没有地位，学习、劳动的权利都剥脱了啊，就是好像我们手中的撑船篙，莫提起，提起来泪珠洒江河啊……现如今，社会进步大发展，渔家女儿也能上学读书,可是读了书你们反而不要我参加劳动了，这有道理么？”老敢马上接过她的话说：“进城读了书就要去当干部，何苦还回乡来干农活？”舟妹说：“学了知识，就要学以致用！”盘蛟问:“你在大学学堂里难不成还是学的鱼鹰抓鱼？”舟妹说：“我学的就是渔牧业，内容可多了，养殖是门必修课。还有如何保护江河，保护环境，讲究生态，不能滥捕滥杀，要让鳜鱼、鲣鱼、娃娃鱼……珍稀鱼种保成活。”大家听她这么一说，可兴奋了，都说我们桂林现在正在建设国际旅游胜地，正是要改善漓江的生态环境，只有旅游经济大发展了，渔家的生活才能矮子上楼梯——步步高啊。

他们边说边朝前划去，真想不到大学渔牧业课里还有这么多板路。舟妹说：“叔公，乡亲们，还有呢，我和同学们还开发了一项彩灯捕鱼新技术，很适合我们漓江旅游，这个创意一定能吸引更多的游客。”老敢说：“这个好，这个好，非遗表演，传统节目又有新发展。可是，这个项目我们还没有见过。”舟妹说，“那我今天就来做个演示吧。”

他们来到 “漓江渔火”表演区。舟妹挂起一盏盏渔灯，彩色光华一下子亮了起来，千百条金丝银线撒向河面，编织成一幅璀璨的画卷。喜得鱼鹰翩跹起舞，矫健翻腾好活脱。陆续到来的游客，兴致勃勃观看着从未见过的彩灯下鱼鹰捕鱼表演，乐得大家齐声称赞，太过瘾了。老外也竖起了大拇指：“漓江渔火，外里咕！”“桂林旅游，OK！”

这时老敢又唱了起来：

桂林旅游观渔火，

渔歌高唱人欢乐。

走出旅游致富新路子，

齐奔小康新生活。唔喂！

          （此文发表于2020年6月5日《桂林日报》副刊。）

            （此图来自网络，感谢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