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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金(一)

(2007-04-17 16: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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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

谈天说地

周围的混凝土被拆得一片狼藉,到处是碎砖块、裸露的钢筋和混凝土的碎块,工头刚走,老聂便点了一支烟,跑到不远处的树下,美滋滋的抽了起来,同他一块儿到工地的小李白了他一眼,心想他妈的就知道干面子事,但是同一个村的,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一会儿,工头回来了,老聂丢掉烟屁股,狠狠踩了两脚,心想妈的老子才坐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不情愿的站起来,向不远处的工友们走去。安全帽斜斜地歪戴在脑袋上,那副样子活像一个被打败的垂头丧气的士兵。工头过来了,大喊着,“我再强调一遍,我们搞得是拆除项目,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要注意坠落物!”小李正把一堵墙上打掉了两块砖,形成了一个洞,然后他把一根钢架杆穿了过去,招呼了几个工友,想要把墙给撬倒。他们四五个人用了一下力,试了一下,小李扭头看到老聂松松垮垮得走过来,便喊道,“老聂,过来帮忙!”在工头面前,老聂像突然被打了鸡血,屁颠颠的跑了过去。“一、二、三!”几个工友一声大喊,墙斜斜地倒了下去,大家四散奔逃,只有老聂还在傻愣愣的抱着那根架杆的最尾端,小李发觉,大喊,“老!”聂字还没有出口,墙壁已经轰然倒下,砸在了穿墙而过的架杆上,架杆的一头突然挑起了愣在那儿的老聂,老聂本能的用手一挡,但是那对于整堵墙倒掉的力量来说,太微不足道了,架杆垫着他自己的胳膊,重重打在了他的下巴上,一切都如电影中的镜头,先是那个桔色的安全帽飞起,然后是老聂的身体,然后是老聂的惊叫和张牙舞爪的空中飞行动作,最后是他种种的跌落在地上的身体,扬起了一阵尘土。大家都吓坏了,跑过来看老聂,老聂的脑袋正落在一堆软土上,后脑壳把那堆软土砸了一个小坑。尘土散尽,三秒之内,老聂在那儿凝固住了,那个桔色的安全帽在他的不远处打着圈圈,半天他才说了一句,“我的娘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工头跑过来,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你老小子每天迷瞪迷瞪的干什么,安全帽也不系上带子,要是落到水泥地上,妈的你的这点脑壳还经摔?吓死我了!妈的!”他站起来的时候,狠狠啐了一口吐沫。

工头说老聂受了惊吓,可以休息一会儿。老聂又屁颠颠的跑到了他吸烟的那颗树下,揉揉被垫的麻木的手掌和下巴,掏出了一根烟,又点上了。过了好久,食堂的送饭来了,老聂第一个拿起了快餐杯,冲着那有肉的地方狠狠挖了一大勺,食堂师傅不乐意了,工友们倒不那么在意了,拍拍老聂,说他小子命大,必有后福,老聂只是嘿嘿干笑两声,开始吃他的饭。过了一会儿,刚吃完饭的老聂站起来去打汤,说头晕,大家便取笑他说惊吓后遗症,老聂白了他们一眼,同村的小李便说,怕是起的急了。刚喝完汤,老聂便说头痛,突然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同村的小李一看慌了,忙过来问他怎么了,已经交不应声了,然后是一歪脑袋,把刚才吃的食物吐了小李一身,小李懊恼的站起来,但是看到躺在地上的老聂已经抽搐起来,连忙喊了工头,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车呼啸而至的时候,老聂已经软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上救护车,开始议论纷纷。说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说不会又是耍奸使滑吧?马上有人接口,说吐了一地,那还有假。

到了医院,跟来的几个人心急火燎,医生们对于这种状况则是司空见惯,问明了情况之后,面无表情的开出一张单子,划价,交钱,去做个CT吧。众人又放射科,折腾20分钟,终于确定下来,不知道是脑溢血还是脑震荡,反正和被打了那一下很有关系。老聂马上被推进了手术室。工头则蹲在地上,长吁短叹,慌乱过后,才想起给保险公司的人打电话。

老聂被推出来的时候,模样大变,嘴里含了一个呼吸器,脑袋则变秃了,插了一根管子,接到一个小容器里,一直向外流着血水。医生在口罩后含混不清的说着你们送来的很及时,手术很成功之类的话,工头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一会儿护士进来,说病人会有几天神智不清,让陪床的人注意一下,经常听听有没有痰,倒倒尿液什么的。说着拿出一根导尿管,掀开被子,抓住老聂的本儿,就像抓一根随便的什么物件,然后把导尿管插了进去,同来的工友便吃吃的笑,护士一出去便小声地嘀咕,被工头狠狠敲了一下脑袋,“病不背医吗!”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心情也便轻松了一些。

过了几天,老聂的儿子也来了,他刚刚高中毕业,还没有工作,正好护理了他的父亲,老聂开始了漫长的恢复期。等到老聂出院的时候,工友们仿佛不认识他了,变得白净的像个城里人。老聂找到工头,要求给与赔偿,要不然就到哪个什么劳动部门去告他。工头烦了,“他妈的你的保险赔偿还没下来呢,不知道是脑震荡还是脑溢血呢,你又来给我添堵!”老聂的儿子梗着个脖子,“脑溢血非要在被打之后发作?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我爹现在还有后遗症呢!另外,你也要将我的护理费给我,你们工地上的人护理,你不是也得付工资吗?!”工头要流鼻血,把他们轰出自己的办公室,而老聂不知是受了了什么高人指点,每次来的时候,后遗症都要严重一些,无奈,工头只得领他做了伤残鉴定,说是什么耳聋,不明原因的头痛等。工头没办法,只好交给了劳动仲裁部门。

老聂租了房子,准备要和工头打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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