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可能是今年当中最热的一天了,早看了天气预报,气温会达到37度以上。但是太阳并没有想象的毒,天空当中覆盖了很多的云彩,整个空气显的灰蒙蒙的。一出门,首先感受到的这种酷热的是呼吸和皮肤,浑身像被什么粘稠的东西裹住了,闷热到不能够呼吸。但是,几天前就计划好今天要出门了,难得休息一天,所以尽管天气热,还是要出去的,并且和同学约好了,要用他的车,打开空调,倒可以忍受这种酷热。
出行的目的,主要是想去看看我和朋友捐助的孩子,其中的一个今年初中毕业,要读高中了,想看看他考得怎么样,是否继续准备读书,我们则会尽量的帮助他。朋友本来不情愿去的,但是我说,带着他六岁的儿子去看一下吧,让他知道,所有的幸福都不是应当的,而是经过努力得来的。
被捐助的孩子,自己家里都有自己家里的不幸,其中一个的父亲出了车祸,到现在为止,已经四五年了,但仍然卧床不起,腿部打着钢板,巨额的医疗费压得家庭透不过气。另外一个小朋友是聋哑人,他的父母也都是聋哑人,是那种看来没有一技之长的普通得聋哑人,家庭当中没有经济来源。我今天要去看望的孩子,是一个离婚家庭的孩子,他的父母离婚了,跟着母亲再嫁,但是母亲再嫁的丈夫也就是他的继父又有心脏病。看看这些家庭,为自己拥有平淡幸福感激。
去年的时候我去过一次,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旧的小屏幕的电视,旧的看起来像从垃圾堆中捡来的沙发,墙面没有任何装饰,条件的艰苦让我印象深刻。
和同事聊起来的时候,他竟有些忿忿,说中国的大陆的富人很少有捐助的,他们可以一掷千金的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肯拿出一分钱来帮助那些确实需要帮助的弱者。还有一部分政府官员,吃一顿饭,搞一个形势,就要几千元,这能够捐助多少孩子啊。真正对这些孩子付出爱心的,反而是那些工薪阶层,他们从微薄的收入当中,挤出一部分钱,来帮助这些孩子。因为富者的不仁,加上暴富的不正当的消费方式,才会有今天的社会上的仇富心理,当然也并不排除有嫉妒的因素在里面。
上次去看望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并不在家,他的母亲哭诉着说了她的经历,我在送给孩子的书的扉页上,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我希望孩子能够和我联系,因为我们捐助的目的,不只是给孩子一点点物质上的帮助,而是想在孩子的幼小的心灵当中留下一点温暖的印象,当然要是好的话,更希望孩子在长大之后有了能力,能够将这种爱传承给另外需要帮助的人。这样,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够用我们的行为做一点见证,那么这个世界将会美好很多。这不是唱高调,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的美好愿望。
路还记得,只是变了一个方向进入小区,孩子的家并不难找,我在楼道的门口找出资料确认的时候,上面蹦蹦跳跳的跑下一个小姑娘,我闪身让开,然后走到了楼上。木门敞开着,外面的防盗门上挂着一块布帘,脏兮兮的,隐约看到里面有人躺着看电视,电视的音量开得很大。我敲敲门,没有回音,可能是躺着的人发现了我,一骨碌爬起来,问我是谁,一副很警觉地样子。反复的问了我好多问题之后,才把门打开。我心中暗笑,家里这样,我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犯得着这样吗?
进到房间里,仍然是去年的样子,只不过那个旧沙发挪了一个位置,变成了对这门口了。刚才躺着看电视的人是他的继父,光着膀子,挺着一幅大肚皮,不迭的给我让座,看到了沙发上的乱七八糟堆放的东西,慌乱的用手向一边推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问,“什么希望工程?我们不知道有这回事,也没有收到过什么钱。”这是后,从里面的卫生间走出一个人,一边甩手上的水,一边迈过一个硕大的洗衣盆,说,“给了,给了,去年冬天不是开了一次什么会,就是那时候给的。”然后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说,“去年是你来得吗?怎么觉得不是你啊。”我认出了这是孩子的母亲。
我站在那儿,有点尴尬,内心还多少有点失落。其实,我除了写了一封信,告诉孩子们我捐助的目的,我自己内心并没有想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一是见了面不知道说什么,难道摆出一幅恩人的姿态?另外也怕伤害到孩子的自尊。记得朋友发给我一篇关于纽约的大雪的文章,里面有一句话我至今记得,帮助别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保持被帮助者的尊严。这时候,刚才在楼下遇到的小姑娘进来了,手里举着一只冰棍,我想那应当是我捐助的孩子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竟然产生了一种反感,但马上又打消了这种念头。我和朋友经常开玩笑的一句话,说见不得穷人吃个馒头,说得就是当时我的心态。
孩子的母亲仍旧重复着说去年好像不是我,我为了摆脱尴尬,便问他孩子考的怎么样,升上了高中吗。他的继父大嗓门,说孩子刚刚出去,不在家,说到考试成绩,一副特别自豪的样子,说我们这儿的三中的分数线比较高了吧,孩子的考试成绩超出了40分,但是没有去三中,因为三中据说请教老师一个问题,要提前一周预约。实验中学就不同了,老师的办公室就和教室紧挨着,问题可以随时请教。再说了,人家校长还是无比的热情,说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会想办法减免一部分学费。并且在说的过程当中,一直强调孩子是尖子生,校长怎么样来找等等。我并不是最关心这些,虽然听了孩子考出这样的成绩,内心由衷的高兴。不知道孩子的继父说得花有几分是真实的,但是对于三中的评价,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我这次主要想问一下孩子的学费问题,便问孩子的学费一年多少钱,孩子的父亲说一个学期1600多元,这令我吃了一惊,也就是说我们的捐助只达到了孩子学费的四分之一还不到。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学校要收这么多的钱,如果这样,会有更多的孩子读不起书的。问完之后,自己仍旧说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她的母亲把那本书找出来问我是不是我还用原来的电话号码,我给了她肯定的回答,然后起身要走。客套话是免不了说,自己还是希望能够看看孩子,希望同他说几句话,说一点道理的,但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是说交学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的继父给我的印象是,他的儿子超级牛气,好像对于捐助也不是太有热情。或许自己太过于主观,他只是为自己儿子取得成绩感到自豪。在这儿忘记了一个细节,自己上楼的时候,看了贴在楼道里的电费通知单,是三十几元,在他们的单元中,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终究是会说话很少,我并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打交道,有点尴尬的道别。他们倒还是客气,把我送到楼下,我并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我也并不是多么有能力的人,只是希望别人在特别困难的时候,自己能够伸出手,拉别人一把。我也有为难的时候,也总能够得到朋友的一些帮助,通过这种方式,我感觉到我同这个世界的每个人之间都是紧密相连的,不会孤独,不是单独的一个个体。
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的时候有些失落,或许因为两次都没有见到孩子,或许是没有到到自己期望的交流的效果。产生这种情绪,便自责自己的捐助是不是目的性太强了,毕竟帮助一把,让孩子有好的环境读书,是改变孩子命运的好的方式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