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来叫我下去吃晚饭时，我告诉她，说我不舒服。她并不相信我，但还是安顿我躺下。在早冬的一片黑暗中，我躺着，想着接下去我会干出什么样的傻事来。这时，父亲走了进来，坐在我床边。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

   “我胃疼，”我回答道。幸运的是，天太黑了，我看不见他的脸。

   “没有其他事吗?”

    “没有。”

    “你母亲说你从学校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里。”

    “我在学校时也觉得不舒服。”

    “她觉得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这就是我母亲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她总是知道我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就好像我被从里到外翻了个个儿一样。

 “好吧，”父亲说。我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我。

    “我的胃不太舒服。”我搪塞道。

 “那好吧。”他说着，拍拍我的腿，站了起来。

    正当他要关上房门的时候，我竟用自己都

 无法辩认的声音叫住了他。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到底怎么了?”他大声问道，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就这样，我告诉他我数学测验作弊了。说实话，连我自己也觉得惊讶，我根本没准备告诉父亲真相。

 他一开始并没说什么。正因为如此，我才被折磨得够呛。如果他打我，我反倒会觉得好受些。什么都不说简直能让人发疯。

然后，他说我必须打电话给布克先生。

    这可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

    “现在?”我惊讶地问道。

   “现在”他说着，把灯打开，并掀去了我的被子。

    “我不打，”我说道。

 但是我还是打了。我打电话给布克先生，好像把他吵醒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甚至将考试前一天我就决定作弊的打算也都全盘供出。他叫我星期六去参加另一场测验，我对此毫无异议。我十分感谢他能理解。他并不和蔼，但也没大发雷霆。

“今天，我以为自己变成了罪犯，”父亲关灯时，我对他说道。

父亲有时候道晚安时会吻我一下，有时候则不会。我从来记不清他何时吻何时不吻，但今晚，他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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