のっぺらぼう（ノッペラボウ，nopperabo）

    在日语中，のっぺらぼう是非常平滑、光滑的意思，也指没有变化、单调、平淡的意思。此外，还有一个意思是指愚蠢、糊涂、没有个性的人。这里我们说的是一种日本知名的妖鬼。从表面上看，这种妖鬼具有普通的人的形状，但其脸部既没有鼻子、眼睛，也没有嘴巴，或可以称之为“光面妖鬼”。

    这个妖鬼之所以著名，大概与小泉八云的《怪谈》中的一篇题为《貉》的故事有关，很多人也许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题目，但对故事里出现的“光面妖鬼”却略知一二。

    故事叙述了江户时代发生于赤坂的一个叫做纪伊国坂的地方的事情，在这里，夜幕降临之时，人迹稀少的坡道上常常出现貉。一天深夜，有一个女子蹲在坡道的壕沟边哭泣，偶然经过那里的一个商人很担心地向女子打招呼，女子回头时，商人吓个半死，原来那女子的脸光光的，既没有鼻子、眼睛，也没有嘴巴，商人见状，沿着坡道向上慌忙逃窜，终于跑到一个有灯光的地方。这是一个卖荞麦面的商家，商人跑进商家，向这家的主人述说刚才看见的事情，然而，一打量，这家主人的脸也是光光的。

    听上去非常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个故事，正由于此，这个故事流传极广。

    日本著名的民俗学家南方熊楠也曾经记述过关于貉的故事。

    这是发生在日本岐阜县的故事，久久利城主年轻时，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出门打猎，遇见了一个山中修行的僧人，久久利随身携带的弓箭和大刀一起飞出，直奔僧人，一下子，僧人无影无踪，而久久利的弓箭和大刀也飞回身边。久久利感到很害怕，于是来到长保寺，向住持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主持对久久利说：“那个妖鬼可是这个样子？”，说完，久久利的周围出现了许多光脸的妖鬼。就在这时，刮来一阵风，妖鬼消失，寺庙也不见了踪影。

    由这些传说可以看出，所谓的“光脸妖鬼”或许就是貉等动物幻化而成的，但“光脸妖鬼”似乎并不加害于人，只是喜欢与人做恶作剧，吓唬人而已。

    在日本，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传说，又是叫法也不一样，如青森县的津轻地区就把这种妖鬼称作“ずんべらぼう”，是一个男妖形象。从前，津轻地区弘前这个地方有一个叫做兴兵卫的人，这个人嗓门特好。一天，兴兵卫从隔壁的村子回来，天黑之后，已经走在山路上，他边走边高声唱着歌，唱着唱着，他听见不知从何处也传来同样的歌声，于是他问到；“是谁？”对方也同样问道：“是谁？”话音刚落，一个男子悄然来到兴兵卫面前，一看，这是“光脸妖鬼”。兴兵卫大吃一惊，拔腿就跑，跑到一个朋友家里，向朋友述说遇见“光脸妖鬼”的事情，正在这时，朋友说道：“那个光脸妖鬼的脸可是这个样子？”说完，凑上脸来，兴兵卫一看，正与光脸妖鬼无异，仰头便倒，不省人事。

    有的光脸妖鬼还呈女性的形象，但这种女妖是有嘴巴的。她仍出现于天黑之后，穿着华丽的和服，有时还打扮成新娘的样子，用手遮着脸，遇见她的人，如果好奇地向她打招呼，她就会回眸一笑，仔细一看，这个女子竟然没有眼睛和鼻子，而由于微笑而张开的嘴里却露出染黑的牙齿，看到这个样子的人，会惊慌失措，有时甚至昏厥。由于这种妖鬼有着染黑的牙齿，于是人们又把它称作“お歯黒べったり”，或可译为“黑齿妖鬼”。这也是“光脸妖鬼”之一。在日本古代，女子出嫁时，有把牙齿用一种叫做“铁浆”的东西涂黑的习俗。

水木茂所绘“黑齿妖鬼”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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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水木茂所绘画“黑齿妖鬼”的形象。一个女子身穿美丽的和服，头戴“角隐”（这是日本式婚礼上常见的一种新娘使用头纱），以示这是一个新娘，她正回眸朝向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咧开的大嘴，露出满是涂黑了的牙齿，没有鼻子、眼睛的脸显得更加恐怖不堪。

　　其实，水木茂的这个形象出自江户时代竹原春泉的《绘本百物语》。

竹原春泉所绘的“黑齿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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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光脸妖鬼”的传说，在我国也可见到，清人和邦额（1736-？）《夜谭随录》中的“红衣妇人”就叙述了一个“光脸妖鬼”的故事，其全文如下：

    西十库在西安门内，例有披甲人值宿其中。某甲与同值十余人，沽酒夜饮，皆半酣，二更后，甲起解手，至库旁永巷中，于月光下隐隐见一红衣妇人，蹲身墙边，如小遗状。甲醉后心动，潜就搂之。妇人回其首，别无眉目口鼻，但见白面模糊，如豆腐然。甲惊仆地上，同人迟其来，往觇之，气已绝矣．舁至辅中救之，逾时始苏。自述所遭如此。

　　兰岩曰：三杯入腹，便尔胆大如天，不顾理法。一骇气绝，不知酒醒否？

这里出现的是没有眉目口鼻的像豆腐一样的妖鬼，与“光脸妖鬼”应该是同类的。

    顺便谈一下黑齿。

    前面我们提到，黑齿是古代日本的一个习俗，其实，这个习俗在世界各地都可以看到，仅从我国的古代文献中就可以找到一些记载，如《山海经》“海外东经”中有“黑齿国”的叙述：

    黑齿国在其北，为人黑齿，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

为《山海经》作注的东晋郭璞引《三国志"魏书"鲜卑乌桓东夷列传》云：“女王国东，渡海千余里，复有国皆倭种……黑齿国在其东南，船行一年可至也。”

黑齿国是《淮南子》所记的诲外三十八国之一，其民叫黑齿民。高诱注云：“其人黑齿，食稻啖蛇，在汤谷上。”

    此外，《山海经》“大荒东经》”云：“有黑齿之国。帝俊生黑齿。姜姓。黍食，使四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