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泥水,不入杯盏
我已经算是不期然而然自拔于恩怨之上了,明白在情爱的范畴中是决无韬略可施的,为王,为奴,都是虚空,都是捕风。明谋暗算来的幸福,都是污泥浊水,不入杯盏,日光之下皆覆辙,月光之下皆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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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木心先生离世,我写下寥寥数语缅怀:“今日,云雀不停哀鸣,西班牙的三棵树迁徙,优雅的隐士,你弃了名利缰索,在阴凉的晨光中辞别。”
有人知道他,自然,也有人不知道他。黄舒骏在微博上说,所有问木心先生是谁的人,请现在就离开我的页面,立刻、马上、彻底。
——你瞧,他对先生的热爱,多少带着偏执的自尊。可我理解他,虽然不知者不罪,但无知者的问询的确会令人生厌。没有办法交流的示好,意义何在?
所以我要说,不是活到了一定的年纪,看淡了一切才叫成熟。不怕你讥讽耻笑,我必须说,现在我无比明晰成熟的定义:成熟是长智慧的事,完全的忍耐不是智慧,智慧是不啰嗦、不废话、不委屈,原谅过错,但不原谅愚蠢。如木心所言——“污浊泥水,不入杯盏”。
过去我曾对别人有所寄望,得失也就有了怪责的理由,总是宽慰自己说,是啊,怎么会是我的不足。但真相呢,真相往往就是我的不足,才使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僵局。
廖一梅说起她的年轻,不屑于做任何对的事情。我不同,我总想做对的事情,却一次次得到错的结果。其实并不可怕啊。所有的事。假如突然顿悟了,也不值得说是“涅槃”。日光之下,全是琐碎旧事,根本没有任何灵魂得以重生,何谈涅槃。
年少时我坐在房顶,常常用很久的时间去凝视院子里的梧桐树,它长出了许多疯枝,于是被锯断。树有没有痛感,无人得知,所以一切看上去是平静的。但人呢?如果要狠下心来修剪自己,想必是痛苦的过程。
幸好,我已剪去了一些忐忑、絮叨、侥幸、不安与依赖。并且知道,肯定还有更多需要删减和清除的东西。那些东西是什么?现在我也不知道。如同过一条河,须得慢慢揣度,慢慢试探。
成文的万用法则,向来不会适应每个人的生活。因而我不相信语录,也对模仿弃权。
嫉妒有过,不满有过,往后也不能肯定,负面的能量会不会战胜阳光。 但不可预测的未来,不正是因为有着待解的谜,所以才变得有趣吗?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好遗憾,你活着,前方有路要走,手头有事要做,心中有谜待解。
——我再次圆满地完成了自我安慰。2011年的尾稍,我再次,想去探看春暖花开的往昔,流泪唱一首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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