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锅记

文||于波心

铁锅漏水的时候

我五岁大

一家人饿了一晚上

第二天的早集上

补锅的“罗敲敲”摊前

围了一大圈

比我们更早

更迫不及待的人

那么多的铁锅

锑壶 锡缸 锑盆

排成行 堆成堆

像医院排着队

等着急切救治的人

他们跟我们一样

都是穷人

都是经常吃不饱的人

那个一边拉着风箱

一边津津有味

啃着麻饼

满头大汗的小男孩

跟我差不多大

我偷偷拉了一下

妈妈的衣角

——我希望她

跟我买一个

跟他一样

五分钱的麻饼

2022.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