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满希望的山村

文/舒雁

父亲的林子

山村，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繁杂，没有什么时尚。它黝黑釉亮的肌肤里，有的只是粗犷和简单。像父亲的虎背熊腰，当他躬下身子的时候，土地就敞开了希望；当他仰头拭脸的时候，天空就透出光芒。

春天来了，父亲荷着山歌号子，在大山的脊梁上攀援，万木抽芽，像列队的新战士，等待父亲整队出发，向着季节深处阔步前行，一行行树苗迎着爽朗的吆喝声，挺直了腰杆儿。随即，千顷叶子哗啦啦全绿了。

我跟在父亲背后，望着一山又一山的翠绿，起伏的林涛，多像一面面绿色的旗帜迎风招展。希望，透过斑斑点点的阳光洒在绿荫深处。

屋后桃花

小时候，常听收音机里传来《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那磁性的歌声。我常想，我家屋后那一片桃林，不正像歌声里唱的一样美妙吗？我就是伴着这桃林，在桃花飞扬中成长的。那时，我们一群童年伙伴在桃林间穿行，在三月的桃花香中嬉闹，一瓣瓣桃花扬着粉嘟嘟的笑脸，在春风中招展。

听父亲说，这片桃林，源于一次远走他乡后带回的水蜜桃，因为总感桃子太甜美，父亲便顺手把吃剩的桃核仍在了屋后这片园子里，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后来真的长出一片桃园来。

那时还小，听着父亲的话，我情不自禁地嘴馋了。每年一到三月花开，便丈量着梦的高度，嘴边品咂这希望的甜，日盼月盼桃子成熟的季节。

后来，因为父亲要在那片园子里盖房子，只好忍痛割爱把桃树砍了，父亲还安慰我们说，桃树老了，累了，也该歇歇了。

如今，常念屋后桃花，依然有一阵阵甜润的滋味，隐隐漫过我的舌尖。

播种

又到播种季节了，春天刚打开一道门缝，母亲便会从厨梁上吊着的塑料袋里取出去冬收藏好的种子。手捧着一粒粒饱满光泽的子实，像捧着一粒粒种子娃娃，听他们咯咯咯地乐。这些种子，生命的翅膀就要打开了，就要在另一片天地里接受阳光雨露的滋养了。

母亲轻轻打开菜园子，用一柄锈蚀了一冬的锄头，剖开泥土，剁碎硬邦邦的泥块，整成一畦畦，每隔间距扒开一个小窝，母亲摊开一围巾的温暖在泥窝中均匀地点上种子，然后在种子的周围铺上一层土肥。

没过多久，经母亲浇水培土，精心照料，那些种子娃娃便从土里出壳了，一粒粒种子探出两只耳朵，倾听母亲锄下慈爱的叮咛，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2009、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