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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意识”——读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有感

(2008-02-02 20:4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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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

文化

分类: 灬惜┊→個人文字
 

    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张孝祥出知静江府(治所在今广西桂林),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七月到任。次年六月,被谗落职北归,途径湖南洞庭湖。时近中秋的平湖秋月之夜,诱发了词人深邃的“宇宙意识”和勃然诗兴,使他援笔写下了这首“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

    词的开头三句即在我们面前展现了一个静谧、开阔的画面。“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现实中八月的洞庭湖可以说是极少会风平浪静的。因此,词人所写的“更无一点风色”,与其说是实写湖面的平静,还不如说是有意识地要展现起内心世界的恬宁,它的真实用意乃在展开下面“天人合一”的“澄澈”境界。“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二句就隐约地暗示了这种物我“和谐”的快感。在别人的作品中,一叶扁舟与汪洋大海的形象对比中,往往带有“小”、“大”之间的悬差、对比的意念,而张词却用了一个“着”字,表达了他如鱼归水般的无比欣喜,其精神境界就显然与人不同。试想,扁舟之附着于万顷碧波,不是很像“心”之附着于“体”吗?心与体本是相互依附、相互一致的。照古人看来,“人”实在即是“天地之心”、“五行之秀”,宇宙的“道心”就即体现在“人”的身上。因此“着我扁舟”之句中,就充溢着一种皈依自然、天人合一的“宇宙意识”,而这种意识又在下文的“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中表露得更加充分。

    月亮、银河,把它们的光辉泻入湖中,碧粼粼的细浪中照应着星河的倒影,此时的天穹地壤之间,一片空明澄澈——就连人的“表里”都被照得通体透亮。这是多么纯净的世界,又是多么晶莹的境界!词人的内心,已经被宇宙的空明净化了,而宇宙的景,也被词人的纯洁净化了。人格化了的宇宙,宇宙化了的人格,打成一片,浑成一体,使我们的词人全然陶醉了。他兴高采烈,精神飞扬,禁不住发出自得其乐的独白:“悠然心会,秒处难与君说!”在如此广袤浩淼的湖波上,在如此神秘幽冷的月光下,词人非但没有常人此时此地极易产生的陌生感、恐惧感,反而产生了无比的亲切感、快意感,这不是一种物我相惬、天人合一的“宇宙意识”又是什么?

    这里当然包含着“众人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负,却没有了屈原那种“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苦闷;这里当然也有着仰月映湖“对影成三人”的清高,却也没有了李白那种“行乐当及时”的烦躁。词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恬淡和安宁。在月光的爱抚下,在湖波的摇篮里,他原先躁动不安的心灵,找到了最好的休憩和归宿之处。人之回归到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中,人的开阔而洁净的心灵与“无私”的宇宙精神的“合二而一”,这岂不是最大的快慰和欢愉?此种“妙处”,又岂是能“为外人道”的!诗词之寓哲理,至此可谓达到了“化境”。

    说到诗歌表现的“宇宙意识”,我们便会想到唐诗中的《春江花月夜》和《登幽州台歌》。不过,宋词所表现的“宇宙意识”和唐诗比较起来,毕竟有所不同。

张若虚的诗中,流泻着的是一片如梦似幻、哀怨迷惘的意绪。在水月无尽的“永恒”面前,作者流露出五香的怅惘;而在这怅惘之中,又夹杂着某中憧憬、留恋和对“人生无常”的轻微叹息。它是痴情而纯真的,却又带有着“涉世未深”的稚嫩。

    陈子昂的诗则更多地表现出一种深广的忧患意识,积聚着自《诗》和《楚辞》以来无数敏感的骚人墨客所深深地感知着的人生的、政治的、历史的“沉重感”。但是同时却又显现出了很浓厚的“孤独性”——茫茫的宇宙似乎是与诗人“对立”着的,因此他感到“孤立无援”而只能独自怆然泪下。

    然而随着社会历史的演进和人类思想的发展,出现在几百年后宋人作品中的“宇宙意识”,就表现出“天人合一”的品格了。“客亦知夫水与月乎?……盖将自其变着而观之,则天地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这种徜徉在清风明月的怀抱之中而感到无所不适的快乐,这种打通了人与宇宙界限的意识观念,标志着以苏轼为典型的宋代一部分士人,已逐步从前代人的困惑、苦恼中摆脱出来,而到达了一种更为“高级”的“超旷”的思想境地,反映出这一代身受多种社会矛盾折磨的文人于经历了艰苦曲折的心路历程之后,在思想领域里已经找到了一种自我解脱、自我超化的“武器”。

    张孝祥其人,无论从其人品、胸襟、才学、词风来看,都与苏轼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不过,凡是优秀的作家,除了向前人学习之外,更会有着自己的独创。这首《念奴娇·过洞庭》,在继轨苏轼的道路上,就以他高洁的人格和高昂的生命活力作为基础,以星月皎洁的夜空和寥阔浩荡的湖面作为背景,创造出了一个风光霁月、坦荡无涯的艺术意境和精神境界。胡仔曾经赞叹,“中秋词,字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此话其实过分。眼前的这首《念奴娇》词,就是一篇“废”不得的佳作。如果说苏词借着月光倾吐了他对“人类之爱”的挚情歌颂的话,那么张词就借着月光抒发了他对“高风亮节”的尽情赞美。不但是在“中秋”诗词的长廊中,而且是在整个古典文学的长廊中,它都是一块杰出的里程碑。而载负它的深厚伟力,就在于那经过“宇宙意识”升华过的人格美和艺术美。它将具有着“澡雪精神”和提高审美能力的永久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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