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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前主持人文清的处女作《让心灵打个盹》放在我的书柜里有年头了,最近不知何故突然找出来了,有一种阅读的冲动。我用三个晚上认真地看了文清写的书,感觉像渴了喝了一杯白开水,饿了吃了一个大白馍馍似的,很真实,很细腻。摘录书中一篇供大家一阅,标题系博主所加。
文章精华部分摘抄:我说要回去,他送我到宿舍门口,我正准备说再见,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使劲一拽,把我整个拽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状况时,两片柔软的嘴唇已经堵住了我的嘴,我头晕目眩整个人处于真空停顿状态,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吻。这个被压抑和煎熬了很久的男孩,鲁莽而毫无经验,但热情像喷涌的火山。我听任他吻完我,放开我。我低着头,上了楼。回宿舍以后,我哭了。这时候,他的歌声与琴声又响了起来,我躲在蚊帐里,听一阵哭一阵。他的歌声也是很惆怅,我们两人都在心里确认了这个无言的结局。
第二天,他走了,我没送。从此也再没有音信。
事后细想起来,对于他如此鲁莽的侵犯,我并不反感,也没有被迫把初吻给他的懊悔,相反,是一丝丝略含苦涩的甜蜜。我想我是有些喜欢他的,只是当时的害怕掩盖住了所有的感觉。
回忆起我的初吻,像一个秋日的午后,很温暖,很柔软,很纯洁。跟他的整个交往也是如此。惟一错了的是心理时差,我还没有准备好谈一场恋爱,而他也还太年轻,不懂得等待。
现在想来,我不应该拒绝初恋,初恋太晚了并不好。人这一生也应该像小花小树一样,该发芽时发芽,该开花时开花,该结果时结果,该凋零时凋零,顺应生命的自然规律。
正文:在大学里,我对爱神之箭敬而远之。一方面是我下决心努力用功,好好读书;另一方面,我觉得在校园里谈恋爱很可笑,大家都没着没落的,将来毕业一分配,天南地北的,可怎么办呀。我的好多师哥师姐谈恋爱,毕业时全分手了,这些前车之鉴我都看在眼里。我觉得感情是件严肃的事情,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不能给对方一个承诺,甚至自己都没有把握,是一件对人对己都很危险的事。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人,对未来的一切似乎都越来越没有把握,到今天,我都老大不小了,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把握给谁一个承诺。也许感情这事不可能有预见性,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大学时有几个男生喜欢过我。其中一个是学音乐编辑的,比我高一届。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中午在琴房弹钢琴。他不像一般学音乐的学生留一头长发,相反,总是戴一顶时髦的军帽,显得很酷,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因为我从小对军人就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有好长一段日子,我中午去食堂打饭路过琴房,都能看见他弹琴时的身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从来没说过话。
突然有一天,他来找我,对我说,他注意我一个人拿个饭盒去食堂好长时间了。大家都觉得这事挺可乐的,也没什么紧张的感觉。然后他请我去学校的放映室看小电影。第一次看电影挺愉快的,后来他就买了套票,两人定期去看电影。有时候看完电影了,时间还早,他就带我去琴房,弹琴给我听。琴房就在学校的核桃林里。夏天时节,核桃树上挂满绿星星一般的核桃,把琴房的窗掩映得绿意葱茏。我喜欢趴在有核桃树的窗口,一边听他弹琴,一边张望外面的景致。我们都属于话不太多的人,有很多时候,就那么静静地呆着,让时间也静静地流淌。一切都很自然很舒服,我们的心情我们的季节。
春天,樱花开的时候,我们也会结伴去玉渊潭公园看樱花,站在樱花树下吃冰激凌,一阵风过,看满树的樱花瓣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薄而轻盈地随风起舞。不一会儿,树下的草丛里、石头缝里、水流的拐弯处,所有可以让风停顿的地方,都会留下无数粉蝶儿似的樱花瓣。
他爱唱《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伴着吉他,很深沉很酷的样子,我也最爱听他唱这首歌。他还给自己画了一幅自画像《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其实他一点也不丑,蛮可爱的。
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大三,他大四。虽然觉得两人在一起呆着的感觉很好,但也没过多地去想,没有想过是否进一步发展,是否让它成为一段恋爱。我觉得这么呆着挺好的就够了,也不用试图去猜测对方心里的想法。我们就这样非常友好地相处了半年。
转眼,他要毕业了。他开始对我说他喜欢我之类的话。我也意识到他开始喜欢我了,但我不愿意对方挑明了,我觉得对方挑明了,就意味着我要有一个表态,而这个表态无异于一项承诺。这对我当时的心理年龄来说,太过沉重了,我负担不起。我宁愿我们一直这样玩下去,彼此没有负担,没有牵挂。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等不及了,他要毕业了。在一次很露骨的表白之后,我被吓坏了,不知是害怕还是拒绝,我不愿意再与他来往,不敢再见他。他打电话在宿舍楼底下叫我,我躲着不出去。一直躲到他毕业分配结束,他分配回老家去,马上就要走。我是从别的人那里打听到他的毕业去向,心里也挺替他怅惘的。可我不敢有任何表示,好不容易硬了几个月的心肠,不能在这时候前功尽弃。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收拾床铺,突然听见楼底下传来丁丁冬冬的琴声,开始没在意,大学的女生楼下,各种浪漫的声音是经常会响起的。除了琴声,还有歌声,或者干脆是男生扯着嗓子喊:“某某,我爱你。”但是,这所有的浪漫从来都与我无关,我是浪漫的绝缘体。虽然我也想,但相比之下,我更怕受伤害。
琴声持续响着,歌曲一首接一首,突然,《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的曲调响起,我的心震了一下,有些意识到,也许可能是他。站在床头,静静地,或者说是僵在那儿听完了整首曲子,我几乎敢确定是他了,但我不敢伸头到窗外去证实。琴声一直响到深夜,我也有些失眠,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温差那么大,为什么我只剩下害怕?
第二天黄昏,我经过宿舍楼边的小石板路,一眼看见他和几个男生坐在楼下的草地上喝酒,怀里抱着吉他。我低头走过去,他的目光就一直热热地追着我的脚后跟。我几乎是逃进了宿舍大门,心里充满了惭愧。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原因,突然说不理他就不理他,他一定也疑惑着煎熬着。可是凭我当时的智商,根本解释不清我的感受和害怕,惟一的选择就是逃跑,用不惜伤害他的方式保护自己。我觉得对不住他,这份感情我不敢接受,我很惭愧。
天黑时,琴声又响起了,他边弹边唱边喝酒,一直到天亮。
第三天,第四天……在他走之前,在女生宿舍楼下喝酒唱歌是他每天晚上干的事情。
广播通知,毕业生明天要离校了。这是最后最后一个晚上了。那天晚上,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不唱歌了。我猛然意识到,今后再也见不着了,他的声音,他的模样,从今晚之后,就真的从我生命里彻底消失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若有所失不知该做什么,一个人坐在宿舍的窗边吹着热热的晚风。
宿舍里的喇叭里突然说有人找我,我心里猜着是他又觉得不会是他,毕竟把人家伤得够可以;心里希望是他又害怕是他。就这么很复杂地从五楼下到一楼,果然是他。两个月不见,他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痘,上火得厉害。他说:“我们走走吧。”我说:“好。”
我们绕着操场走了一圈。话就那么几句,你什么时候走?明天早上。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都打包托运走了。几问几答之后,也就无语。
宿舍楼熄灯了,十点过了。
我说要回去,他送我到宿舍门口,我正准备说再见,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使劲一拽,把我整个拽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状况时,两片柔软的嘴唇已经堵住了我的嘴,我头晕目眩整个人处于真空停顿状态,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吻。这个被压抑和煎熬了很久的男孩,鲁莽而毫无经验,但热情像喷涌的火山。我听任他吻完我,放开我。我低着头,上了楼。回宿舍以后,我哭了。这时候,他的歌声与琴声又响了起来,我躲在蚊帐里,听一阵哭一阵。他的歌声也是很惆怅,我们两人都在心里确认了这个无言的结局。
第二天,他走了,我没送。从此也再没有音信。
事后细想起来,对于他如此鲁莽的侵犯,我并不反感,也没有被迫把初吻给他的懊悔,相反,是一丝丝略含苦涩的甜蜜。我想我是有些喜欢他的,只是当时的害怕掩盖住了所有的感觉。
回忆起我的初吻,像一个秋日的午后,很温暖,很柔软,很纯洁。跟他的整个交往也是如此。惟一错了的是心理时差,我还没有准备好谈一场恋爱,而他也还太年轻,不懂得等待。(摘自文清所著《让心灵打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