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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代江姐"聚首于江竹筠烈士牺牲六十年后
心灵之旅
再次来到渣滓洞是距离电视剧《江姐》拍摄结束一年以后,我主演的另一部电视剧在重庆拍摄,择空故地重游。景物依旧,游人如织,望着眼前曾经熟悉不过的一切,视线渐渐模糊了。
创作江姐的日日夜夜,是我人生难以磨灭的珍贵记忆。
那段日子想来困顿难熬,从来没有怀疑的自信面对巨大的挑战和人们审慎以及不那么信任的目光,一时茫然。记忆中好像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境地,空旷的舞台,聚光灯下,多么想长袖善舞,尽心尽情地演绎表达,可举手投足竟不知所措,调动所有的积累竟捋不出头绪。六十年前的人和事终究离我们已经久远,我一时捕捉不到任何可以让自己开启创作灵感的窗户,焦灼,不安,困兽般,如一个饥饿的人面对饕餮大餐不知如何下口。
跑书店,泡图书馆,把所有涉及重庆地下党,红岩,江姐,中美合作所等关键词的书籍资料一网打尽。关掉手机,推掉应酬,足不出户,埋头读书。纪实文学,小说,文史档案,传记回忆录,每天沉浸在六十多年前的情境,想象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场景,那样的氛围,一个个鲜活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那些天,废寝忘食,肝脑欲裂,思维奔逸,几近魔障。当头脑渐渐摆脱混沌,视线慢慢聚焦清晰,文字纸上的描述跃然我脑海中一个立体鲜活的形象,我心神气定,跃跃欲试。
我想,我一定成。选择我的人不会失望。
那会儿,我尚不能准确地揣摩人物的一招一式,也无法想象人物每时每刻由内而外的状态。但闭上双眼,已经闻到她的味道,嗅到她的呼吸,感受到她的气场。
开机仪式选择在重庆歌乐山烈士陵园,阴天,濛濛细雨。场面庄严肃穆。当我举着拳头代表剧组面对纪念碑宣誓时,我感到自己离江姐越来越近了。
每一个演员在塑造角色的过程中都会融入自己的主观意念,进入角色的途径都有自己的方法,但不管怎样,最终是让人物的灵魂渗入自己的身体,用自己肢体和面孔的表演建立观众对角色的认同,用情感的力量感染观众,往往“感觉到的东西不能立刻去理解,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能更深刻的感觉”,如何把写在纸上的东西演绎成鲜活有个性的艺术形象,举手投足细枝末节皆有关宏旨,说说容易,做到却很难。《江姐》不同于以往的红岩故事,不是在现成的文学作品基础上再加工,更多的取材于最新披露的文史资料,人物比以往的作品更立体更多面也更真实,江姐除了革命者的身份以外,她还有爱情,孩子,秘密的地下工作之外她还有自己的情感世界,江姐为了理想和信念,为了那纯真的信仰,为了保守党的机密,情愿自己忍受非人的折磨,也不肯向凶狠而残暴的敌人吐露半点地下党的情况!她在阴暗而潮湿的牢房在敌人熊熊烈火的拷打中承受了一切人间煎熬,但在大多数时间,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知识女性。难就难在如何把一个有理想有信仰,铮铮铁骨的女英雄,也就是人们以往认同了的既定形象,在日常生活中还原成一个普通人,让她说人话,沾地气,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和最常人的情感。
六十年按说不是那么久远,时光荏苒,社会巨变,当下人们的价值观和审美取向在多大程度上接受和认同为信仰和理想而舍身取义的英雄呢?当消费至上,物欲横流,把个人利益,个人幸福作为人生信条的今天,江姐和她的同志所表现的信念,勇敢,献身,不屈和尊严,尤其珍贵。他们用生命和鲜血铸就的丰碑,不仅光耀今天而且成为中华民族最伟大的精神遗产。
我把塑造江姐的过程视作人生的心灵之旅,创作的过程也是心灵净化的过程,拍摄的过程艰难而漫长,厚厚的剧本,每天的拍摄通告,重庆闷热难忍的夏天,蚊虫叮咬,湿热难忍,通宵夜战,辗转换场,一天又一天,我尽量不让周边的喧嚣和无谓的琐事烦恼干扰自己,独自沉浸在另一个我自己营造的氛围中,我的同志,我的工作,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的信仰,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灵魂的归宿在哪里?一世究竟有多长?为什么活着?如果不是拍摄《江姐》,或许永远都不会静静地去思想这些问题。工作人员打趣说,丁柳元扎到人物里出不来了。真的,拍摄结束回到北京,好久好久,我还在恍范儿,高楼车流,饭局应酬,一时难以适应。
《江姐》要播出了,内心既兴奋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