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生日快乐

    农历四月十六，是妈妈的生日，今年正好也是“六一国际儿童节”，相隔万里，还是想对妈妈说声“生日快乐”！

   去年妈妈生日时正好我们回国，热闹地给她老人家过了生日，在“花香农居”，正好也见着了久别的亲人们，其乐融融。今年只有遥祝妈妈生日快乐了，现在还是他们的黎明，待会儿打电话给妈妈送去生日的问候。好在明天就有从成都来的绕道达拉斯专为看望我们的好友，待他们回去还可给她捎去些礼物。

  自我出国妈妈身体就不是很好，长期受颈椎病的困扰，一犯病整个人就像在洗衣机滚筒里搅一样眩晕，她的病也一直搅着我的心。第一次听说她生病住院，如晴空霹雳，我在这里急得直哭，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妈妈虽然时常受些小病困扰，生病住院还是第一遭，尤其对我这个独生女来讲，不能在她身边尽些孝道，总是心头一块遗憾。

  上次在“聆听自然游览室”读到心华静放推荐阅读的《没有故乡的人是不幸的》http://blog.sina.com.cn/u/4d0b01d101000946 ，一路听着链接的揪心的音乐，一路字字品味着打动我心的文字，久久不忍离去，而后说道“在故乡时总是心在别处，真正身在别处了，开始暖化美化曾经想叛离的一切，当初沈从文的湘西之所以那么美，也是因为走出湘西了，湘西就成了一首诗，一幅画。如果可以选择，我这棵自定义行走的树木的人，还是会选择身在别处，心念故乡，但有一天还是会落叶归根的，现在且享受飘泊的过程，感谢我深爱的中国文字，能够把心与心系的故乡和亲人朋友连接起来，于是，身在何处，心在何处，故乡也揣在何处。

  故乡是钱钟书的围城，张爱玲的红玫瑰白玫瑰。”

  说的是故乡，其实也是心头对父母的那份感情，自小我应该算是品学兼优的那种乖乖女，但内心总有叛逆，在家时心总是向往着别处，高中时就开始住校，以为距离可以产生美，大学时又远离家乡去到上海求学，所以仿佛呆在家里的时间不多，而人往往就是这样在叛逆中回归，在出逃后归来，大学毕业就义无反顾回到他们身边，但十年后还是又再次离开。当初在父母身边时，免不了有时口角，有时甚至觉得父母的唠叨有些烦，离开了，心就软化了，暖化了，大学时跟父母的通信成了我们重新沟通的方式，像今天的电话话家常成为亲情的桥梁，当初爸爸的信像公文一样地正统地可爱，透着深深的关怀，讲思想讲时事，有时故意把爸爸的某些语句念给同寝室的听，大家开怀大笑；妈妈的信，轻松自在，如话家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却最盼望读到，大学四年，妈妈就来过上海三次，还有一次意外惊喜一样，前一天还在读她鸡毛蒜皮的信，只字未提来上海的事，第二天就接到说去火车站接她的电报，读了半天，确认不是开玩笑，后来才知道她也是临时决定，说来就来了，这就是妈妈，有时甚至觉得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这也是今天他们住在成都郊外的“芙蓉古城”，妈妈能快速交到新朋友的原因，其中不乏跟我一样年龄的朋友，她每天都要在古城里散步，有时几天不见她了，那些邻居、保安还会惦念她，我想妈妈是继承了外婆的风范，是个可爱的老人，很有亲和力，但愿将来我老了也像她们一样。

  妈妈是勤快能干，开朗乐观，仗义正直，热爱生活的人，只是生病让她停下了曾经的跳舞和在健身房的锻炼，当初她是那里年纪最大的跳健身操的人，我在出国前给她置办了全套健身服，买了整年的健身卡，就是想让她在退休后继续生命的健康活力，现在她不能从事剧烈运动，但古城清新的空气，怡人的景色倒适合她的身体，现在散步、看鱼或跟邻居聊天就成了她的生活，当初住进古城刚开始还不太习惯，毕竟住惯了城市的人，一下就像搬进了乡下，但现在他们习惯了，也喜欢了那里的生活，想到能让她们在洁净的环境里生活，我常常内疚的心也宽慰了一些，尤其古城的空气对妈妈的身体有益。

  妈妈是那种自己舍不得却对子女很舍得的人。记得儿子一岁半那年夏天，妈妈去深圳亲戚家住了一个月，回来时恨不得把整个深圳都搬回来，给我和儿子买了一大堆东西，自己倒舍不得买什么，光是给我买的时髦衣服，按妈妈的原话是“就是每天穿一身，半个月都不会重复”，让我幸福不已，于是每天穿着一身，同事朋友问起时，就得意地说是我妈妈给买的。连跟达拉斯也是有缘分的，丈夫先我出国后，有天坐在妈妈的阳台，忽然见到一个写着达拉斯字母的纸箱子，很奇怪，丈夫也没给家里寄过什么东西啊，问妈妈，妈妈才说是那次深圳回来买“车厘子”（cherry，洋樱桃）的箱子，才想起，也是那次深圳之行，妈妈见车厘子好吃又稀奇，就索性买了整箱回来，看我们吃得香，自己倒舍不得吃几颗。记得我的最后一个儿童节，一进门，满桌摆满了各式的“珠珠糖”，八十年代初流行的，装在各种动物或人物的塑料容器里，花花绿绿，天鹅、仙女、花朵、不倒翁，还有许多都记不得的形状，总之满满一桌，至今记忆犹新是开门那一瞬间的惊喜，问妈妈，她说“这是你的最后一个六一”，从小妈妈就是这么“惯”着我的，我们那个年代糖是奢侈品，我却从未缺过糖，还常常把糖拿出去到处散，穷大方惯了，至今牙齿不好也怪当初妈妈买的糖太多。

  记得小时候住在东大街的院子里，最喜欢往一家邻居家里钻，他们家有五个大哥哥大姐姐，吃的都是粗茶淡饭，我却只在他们家吃得香，记得有一天吃到刚刚出笼的咸味的玉米窝窝头，回家后妈妈问什么东西让我吃得怎么香，也给我做，于是买来玉米粉，精雕细做，费了许多工序，结果做出来我嫌太甜腻，至今记得两种味道的对比，妈妈这个华丽的版本像钱钟书笔下的最可怕的小镇追赶时髦的村姑，不伦不类的，早失了窝窝头本色的口感，妈妈很无奈，在做吃上没有我有天赋的妈妈，手工却是无师自通，从小我穿着妈妈织的毛衣，出门常常成为众人询问的焦点，记得有一次去杜甫草堂，一件妈妈织的红黑相间的漂亮毛衣就被人问过不下五十次，“买的还是自己织的？”最后问得我都烦了，而妈妈织毛衣从不需要书本指导，只要见别人穿在身上，甚至挂在商店里，回来准能织出一模一样的来，这点，笨拙的我只能望其项背了。

  妈妈善于接受新鲜食物，去年回去给她留下了数码相机，本来对电器不在行的她，也虚心学习，现在跟她的朋友出去，她还能客串一下摄影了，每次洗出照片送给朋友们，朋友们都很开心，我让她也照一照古城的四季，上次打电话，她说古城的牡丹很漂亮，也试着拍了些。我给她讲我的博客，可惜她不会电脑，但是她愿意学，还说什么时候去网吧让人家教教她，这样她就可以看到我和儿子写的东西了。春节她在亲戚家上到了网，她把我的博客统统看了一遍，然后在电话里叮嘱我好好保养，因为她看见我在某篇文章里说胃疼了，天哪，什么时候，怎么我都不知道，于是现在我都怕提到什么让她担心的事情，这也是朋友们报喜不报忧的惯例吧！妈妈还为我这个玉米女儿甘当“玉米妈妈”，每次朋友来，就让妈妈给我去买李宇春的歌碟或书什么的，所以现在妈妈也算半个玉米妈妈了，也难为她了！

  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跟上次爸爸生日一样，女儿还是除了遥祝你生日快乐外什么也不能做，只愿你健康快乐，如你说的“今天不管明天和昨天的事，上辈不管下辈的事”，是的，快乐过好今天，妈妈，你这样对我说，今天我也这样对你说，过好每一天，妈妈！

  今年“六一儿童节”过生日的妈妈，像儿童一样天天健康快乐！

   2007年5月31日20：2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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