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来
那是2001年的夏末,年安来遭遇叶盛锦。
年安来是农村来的女孩子,她没有好看的衣裳,也没有傲人的容貌,只是素面朝天。微黄的头发用一根白色的带子轻轻系着,末梢缀了两颗绿松石,有白色的裂痕镶嵌其中。远看虽然是毫不起眼,但是细看却也精巧别致。她并不是活泼的女孩,只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是刻意的凉薄,偶尔四围的人一起说话,她不常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点头,微笑。
那时还只是高一,双休日也照常放假。年安来便会跑很长的路去看城郊的一条铁轨,穿了帆布鞋摇摇晃晃地走。那里通常有风,馨甜地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像极了年安来家乡的味道。她便会哼起歌来,闭着眼睛轻轻晃,唱一曲《流年》,声音穿透苍穹,虽不及王菲唱得杳渺,却又是更有一番风韵的。
那个时候,阳光灿烂岁月静好,年安来是幸福的女子。
叶盛锦是在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才遇到的。他们的相遇似乎是老天算准的,时辰,地点,环境,方向,每一个都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叶盛锦就在那样的天意里降临到年安来的面前。
他们坐同一辆公交车,她忘了带钱,焦急地站在那里。他便从车厢后面走出来。
叮咚。一枚硬币投了进去。过来坐吧,年安来。
那一句年安来,叫得如此熟络,仿佛相识多年。
恩?啊。年安来有片刻的恍惚,随即低了头,跟着男孩坐到后面。是靠窗的位置,玻璃打开来,有轻微凉爽的风。他们就这样坐了许久,然后年安来转过头,微微笑,道一声谢谢。
呵呵不用,大家都是同学,我是叶盛锦。左手边的男孩子笑得灿烂地回答。他说我是叶盛锦,而不是说我叫叶盛锦。仿佛这本是注定好的事,他遇见她,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语气里自有一种气定神闲。
她也笑,点点头表示记下。可是却又无话可说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电光石火之间就生发出想念。可是彼此都不是热闹的人,他也不找她说话,她也不主动搭讪。偶尔去交作业就是发试卷,她却会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的字迹,分数以及那个潇洒的名。然后发下去,没有半点过火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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