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给李鸣宇更多的宽容
(2012-09-26 09: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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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无病呻吟频道 |
应该给李鸣宇更多的宽容
(曾用名:我们都是糊涂蛋)
这个题目容易遭人恨。
李鸣宇在本届相声大赛上,以先锋相声的名义,一个人说了一段单口相声《成功自有道》,立刻招来很多非议,也不是什么新鲜观点,无非是说李打着相声的名义“消费相声”、“糟改相声”云云,就连评委席上的石富宽都委婉地建议其改叫“脱口秀”。
自冯巩的“泛相声”起,关于“相声”定义的争论就没有消停过。本文无意、也无力正本清源,还“相声”一个本来面目。
相声的“质”是什么,一直存在“林奈说”与“朱绍文说”。这两个名词是我造的。林奈是瑞典大植物学家,他创造了植物分类法,通俗一点讲,你发现一种植物,不知道他是什么,按照林奈的分类法,你可以一步步地用叶片、根、花等特征对照,最后锁定这是个什么科的植物。你比如说,合欢树,那么大一棵树,按照林奈的分类法,一查,它属于豆科植物,与咱们在地摊上喝扎啤就着吃的毛豆属于“一家子”,亲的。再比如,我们吃的红薯和马铃薯,虽然都叫“薯”,但不是一家人,红薯是旋花科家的,马铃薯是茄科家的。啥意思呢?就是说,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相声有着严格的定义,根据“跳入跳出”“说学逗唱”等基本属性判断是不是一段相声。应该说从学术上讲,这是严谨治学的态度,这里面的代表以一直从事曲艺理论研究的吴文科为主,还有草根相声理论研究者黄德和(有多篇针对冯巩相声的文章)。“朱绍文说”就简单了,只要你知道朱少文何许人也即可。穷的没饭吃了,撂地画锅,混口饭吃,换言之,“朱绍文说”即“要饭说”。当然,“饭”只是一个代表性说法,靠说相声置房子置地甚至当做事业去追求,都可以这么理解。找补一下,只要遵循相声的基本规律,靠包袱把观众逗乐,就应该是相声。
但,相声的基本规律是啥?包袱是不是评判标准?就有了分歧了。酸一点儿讲,就分野了。
孔圣人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辩证地解释了“形式”和“内容”的重要性。后来卫国的大夫棘成子不服气,气呼呼地问:“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意思是:抓住本质的东西就行了,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见有人挑战恩师,孔老师的大款弟子子贡“噌”就跳起来了,曰: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论语.颜渊》)。翻译成和谐社会语言,意思是:形式与内容要高度统一,你光讲究内容,形式不讲究,老虎豹子扒了皮儿,与狗和羊扒了皮儿,都光溜溜的,那不就一样了吗?形式和内容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棘成子又反驳了什么,《论语》没记载,搁我,我会跟子贡没完,好歹我也是一国家干部,你不就是一读了EMBA的农民企业家嘛!
可见,二千多年前这件事就没掰扯清楚。
相声的“质”是什么?“文”是什么?用相声的语言讲:似清楚,似不大清楚。
铺垫了这么多,回过头来点题,和稀泥。
李鸣宇这段单口相声算不算相声?不知道,我试着用传统的“和稀泥法”解释一下。
和稀泥法大致分两步:加水法和加土法。
加水法:李鸣宇是冯巩主义的典型代表,冯在深谙电视相声之壶奥后,战战兢兢地开创了泛相声的先河。何谓也?冯说,自己从来没提过“泛相声”的概念。冯在公开场合(非表演状态),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平和、低调、不张扬、不挑逗、不恼怒、不攻击。在相声这个是非圈浸淫多年,能保持这种品行,不靠攻击人生存,委实难能可贵,这也成就了他一路顺风地坐到了“政协常委”的宝座。你骂你的,我做我的,历届春晚的常青树,如履薄冰地往相声里注着水:相声剧、情景相声、复合相声.....从春晚的字幕上可见一斑。很难界定冯这样做是为了相声事业还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用许三多的话讲:没意义。
李鸣宇是既贾玲后又一个坚定的冯主义衣钵继承者,李在舞台上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阳光大男孩,帅气、乐观、自信、收放自由,具有很强的舞台驾驭能力。我翻看了李鸣宇近两个月的微博,与乃师一样,透着平和、淡定,不攻击、不争辩、不傲气。“我不是一个命好的人,我也不是会搞关系的人,我只有靠努力!”
给相声加水的李鸣宇,比乃师更加大胆与迫不及待的是,给自己的艺术形式明目张胆地贴上一个标签:先锋相声。其实,“先锋”俩字,并没有起到护身符的作用,理论派拥趸们该骂还是骂,好在李鸣宇仍乐此不疲地自嘲道:什么玩意儿。搞不清是反讽还是无奈。打个比方说,几年前国内的水果摊儿上多了一个品种:圣女果。有了这个“标签”的护驾,便堂而皇之地混进了“水果”的队伍,但这玩意儿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眼下你到菜市场逛,满大街的“小西红柿”,与“圣女”八竿子打不着。其实,对于李鸣宇而言,叫不叫“先锋”无所谓,叫不叫“相声”才是关键,整出一个“先锋”的概念,除了被人认为是“炒作”、遭骂外,对自身艺术的发展无益。踏踏实实地在相声的“质”上狠下功夫,给相声多加“土”,才是正道。否则,一个劲儿地“加水”,日久天长,相声就“稀”了。与别人的评论无关。
加土法:是不是相声,与“土”的多少有关,相声的四门功课、跳进跳出等是“土”,土是什么?是根基。吴文科曾撰文指出,马季的《新桃花源记》不是相声,因为一开始就是带人物进入的,属于戏剧范畴。半农对此也不做评论,只希望相声界坚定的“加土派”多给李鸣宇等多一些宽容,少一些学术性争论,多一些实践性尝试。毕竟把冯巩们“逼”出相声界,对相声、对冯们都无益。曾几何时,小品刚生下来时,戏剧界不要,曲艺界不要,小品成了弃儿。后来小品出息了,又都抢着要。因此,不管泛相声也罢,先锋相声也罢,咱们宽容点儿,都拢在相声屋檐下,大家挤在一起,暖和。
发现这么一个微博:孔子发现了糊涂,取名中庸;老子发现了糊涂,取名无为;庄子发现了糊涂,取名逍遥;墨子发现了糊涂,取名非攻;如来发现了糊涂,取名忘我。
这是什么?统称叫中国文化。几千年来,包括以上几个名人,我们绝大多数凡夫俗子,都是在这种糊涂文化中生息繁衍,一阵明白一阵糊涂地活着,换言之,我们都是糊涂下的蛋,学名叫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