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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林居士案:写坦桑见闻,离不开对当地人生活状况的描写。本篇将介绍一位作为单亲妈妈的黑妹阿苏娜的故事,因为她的经历,具有典型的意义,也很有代表性,是非洲女人与坦桑尼亚女人生活状况的缩影。这次,居士也业余当一回社会学家。本文没有煽情的语言,只是平铺直叙地描述了一位普通非洲女性的人生轨迹,旨在让国人加深对非洲风土人情的了解。
我们农业示范中心厨房做饭的阿苏娜,是一位漂亮的黑妹。关于她的美丽,在拙文《阿苏娜的美丽特写》和《【坦桑采风】镜头前的黑美女阿苏娜》里早有描述。她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子,在拙文《坦桑见闻】黑妹的小辫是如何编成的》里,介绍了她编小辫的手艺。但是,像非洲或坦桑尼亚许多其他女孩一样,她又是一位年青的单亲妈妈,她的生活经历也是很曲折艰辛的。
阿苏娜于1991年月1月出生于阿鲁莎(Arusha)的一个名叫俄拉斯提(Olasiti)的小村庄。父亲去世的很早,家里有母亲、两个哥哥、一个姐和一个弟弟。阿鲁莎那个地方,居士去过两三次,感觉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城市,风景优美,街区整洁,民风古朴。关于阿鲁莎的城市风情,居士在拙文《【坦桑掠影】阿鲁莎的城市景观》有详细介绍。
俄拉斯提离阿鲁莎不远,在其东南方向仅7公里的地方,离赛伦盖地大草原也只有40-50公里。俄拉斯提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小河,名叫木托瓦姆布(Mto wa Mbu)。这条小河,长年流水不断,河水清清。在蓝天白云下,平坦的原野一望无际。那种景色,可用一句中国古诗来形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里,随处可见种植着香蕉、芒果等热带果树的果园,也有种植着玉米、咖啡的农田。
童年的阿苏娜,与当地的小女孩一样,在乡村原野大自然环境中长大。1999年,当她满8岁时,进入阿鲁莎的一所小学。2006年小学毕业后,又到莫西(Moshi)的乞力马扎罗中学(Kilimajaro Secondary School)读初中。2010年初中毕业。
毕业后,她就留在莫西,住在舅舅家,也没有工作。2011年,在莫西期间,年轻、漂亮又单纯的她认识了一位大学生,并很快就与其坠入了爱河。不久,她就怀孕了。在她怀孕期间,她的男朋友却忘记了他们热恋时许下的山盟海誓,背叛了她,与她的表妹,也就是她舅舅家里的女儿法丽达在一起鬼混。她发现此事后,就决定离开她的这位男朋友,回到了阿鲁莎。真是不幸,自己的男朋友,居然被自己表妹夺走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阿苏娜是多么的单纯。
在2012年,她生下了一位女儿,成了单亲妈妈。对于生下的女婴,她自己一个抚养起来。而孩子的父亲,她的前男友,对对孩子管也没管,没有尽到一点当父亲的责任。坦桑尼亚的男人,相当部分是属于不责任的群体,只图自己玩的开心、快活。事后,不会尽到一点责任。
关于坦桑尼亚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这里再举一个例子来说明。给我们开车的一位当地司机,在达卡瓦镇上有两位老婆,二老婆还在开小杂货店。本来,他每次出差到达累斯萨拉姆工资补贴是很高。每次都应该省很多钱回家。但他一到达市,将工资补贴拿去吃喝嫖赌,几乎用尽,拿回家给两个老婆的钱所剩无几。据观察,他不但不能给家里挣回钱,可能两位老婆还要倒贴给他。像他这种不负责任男人,在坦桑尼亚还不在少数。
还是在2012,生下孩子不久的阿苏娜与她姐姐玛丽阿蒙一道,带着孩子来到达卡瓦,投奔先期来到这儿的母亲。玛丽阿蒙也是带着一位女儿的单亲妈妈。几位女人,住在一起,又带着两位小孩,生活应该是很艰难的。
2013年,我们农业示范中心厨房干活的当地女孩要离开了。她也是与镇上的男人偷吃禁果而怀孕,不方便继续干下去而离开。此时,阿苏娜经人介绍就来到中心干厨房的工作。
她才来时,厨房活不是很会做。后来,在小田他们教授下,加上她自己肯学习。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和适应,终于将厨房的事务弄清楚了。现在,她单独炒的重庆菜,还像那么回事,有点地道的重庆风味了。她做的菜,我们吃起来也还顺口味。
她在我们农业示范中心,干活算是出勤率最高的。因为是单亲母亲,家庭经济很困难。所以,她一直拼命地上班。一个月每天都上班或加班。只要不生病或家里有事,从来不休息。为了多挣钱,连星期天也加班。对她而言,好像没有星期天的概念。
作为一个中学毕业生,阿苏娜在当地应该得上一个小知识分子了,因为当地很多人都是文盲。有的当地人书都没有读过,能读到小学毕业也不错了。阿苏娜还能说写一些英文,用英语进行一般的交流没有问题。她在厨房闲下来时,也看看书。有一次,看到她居然在看《圣经的故事》。我就奇怪了,因为她是穆斯林教徒,居然看起基督教的书来了。她解释说,她之所以看《圣经的故事》,是因为觉得里面的故事很有趣。看来,坦桑尼亚人对宗教信仰的包容性是很强的。我在这里,从来没有看到过不同教派之间的冲突。
随着我们农业示范中心养鸡场开始试运营,她的姐姐也到中心来上班了,在养鸡场里工作。她俩姊妹都出来上班,家中的两们孩子就交由她们的母亲带。后来,她们的母亲又带着她们的两位小孩回老家阿鲁莎去了,与她们的两位哥哥位在一起。
随着她俩农业示范中心加班加点地干活上班,她们的经济状况比以前大有改善。两姊妹也是属于有心人,开始有点积蓄了,计划在达卡瓦租点地种种。在达卡瓦种地,还算收入比较高一点的。她们不像其他当地人一样,挣点钱就化光,她们还是很有存留心的,懂得积蓄。
然而,命运对她家进行捉弄。今年开始,她们大家庭就不顺了。几个月前,她们的一位哥哥生病去逝了。才送一位哥不久,另一位哥哥又生病了。于是,在月底才领了工资的俩姊妹,就请假急急赶回老家走看哥哥。但不久,她们这另一位生病和哥哥因医治无效又去逝了。就这样,她们的两个哥哥都离开了人世。家里的男人,就只剩下一位在姆贝雅(Mbeya)读大学的弟弟。貌似非洲男人死亡率要高一些,而非洲的女人生命力要强一些。两位哥哥走后,留下两位嫂嫂。大嫂又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只有二嫂留了下来,带着自己的孩子与阿苏娜的母亲住在一起。加上她俩姊妹的孩子,家里共有三位孩子。阿苏娜的母亲与二嫂,就继续留在阿鲁莎,守5、6英亩地,靠种植玉米维持生计。
她们俩姊妹在阿鲁莎呆了一两周,安排完哥哥的后事,又回到了达卡瓦,来到中心上班。这一趟走的,估计她们一个月的工资,加上以前的积蓄,化去了一大半。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前不久,又听说她俩又被贼偷了。此贼不是别人,正是她们的表妹,也就是她们舅舅的女儿,法丽达的妹妹,名叫法乌蒂亚。本来,阿苏娜与玛丽阿蒙两姊妹在达卡瓦村里租了两间紧挨着的房间。这次,她们的表妹来投亲。善良的阿苏娜与玛丽阿蒙热情收留了她。她俩白天要到中心来上班,就让法乌蒂亚一个留在房间里。阿苏娜怕表妹不好玩,还将自己新买不久的手机借给法乌蒂亚玩。谁知,等她们下了班回家一看,表妹不见了。手机、家中多年的积蓄二十多万坦先令(相当于人民币1000多元,阿苏娜一个多月的工资)、好一点的衣服、值钱点的手饰,全被表妹卷跑了。真是家贼难防呀。她们又成了一穷二白了。
哎,阿苏娜这俩姊妹,真够不幸的了。居士以为,阿苏娜的个人经历,只是坦桑尼亚女孩子,特别是单亲妈妈生活状况的一个缩影。类似于她这种状况,在坦桑尼亚是很普遍的。记得居士以前曾写过一篇《【坦桑采风】带着混血儿的十四岁单亲妈妈》的图文,里面介绍了居士在桑给巴尔岛见到的一位14岁的单亲妈妈,独自带着一位孩子。
在非洲,在坦桑尼亚,单亲妈妈很多,据资料统计,在坦桑尼亚与桑给巴尔,有百分之十八的女人都是未婚当妈妈。始乱终弃的男人们,总是一点不负责任。而这些单亲妈妈们,却无怨无悔地独自抚养着自己的小孩。非洲人这点好,就是对幸福要求不高,对生活总是容易满足。尽管阿苏娜的生活很艰辛,但她来上班时,脸上时常会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非洲年轻单亲妈妈的现象,是一个社会问题。她们是当地生活最艰难的一个社会群体,是一群最需要社会救助的人们。这个群体的问题,也引起了国际上一此公益组织的关注。
从阿苏娜的人生经历可以看出,坦桑尼亚的女人是很艰辛的。与世界上其他地区相比,撒哈的以南的非洲大陆属于落后的地区,社会底层的民众是非常贫穷的。而非洲的女人则更困难了,经济收入低,男人多不承担责任,很多都是单亲妈妈,要独自抚养孩子。
这里,还是将刘晓庆那句名言改一下: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非洲女人则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