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屑 · 第一炉香

◎ 阳 光

曾是寂寥的

把自己赊给一炉取暖的香灰

春光贻烬于几案间

微妙不可控

颤着点香的手

吃着寂寞

水仙的耳语

偌大的一个空院子

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着

一柱沉香屑

童稚的脸

抱着斑驳的名帖，不出声

这个时候，灰烬总是弥漫着 
所有美学的逝去
念旧的人和走下台阶的人 
是同一个人。这个人 
要把燃到一半的灰烬收回去 
她用手拨动着，不论如何 
在燃到一半时，它们都是

今晚最亮的物质

院子太空旷了，霉绿斑斓的

铜香炉，点着一柱沉香屑

一只鹤埋下自己的戏名

整个春天没有一场柔软的

风从深夜搬来

那时说笑的人已散，灯笼

才刚刚挂上眉梢。

黄黄的，像玉色缎子上

刺绣时弹落的一点香灰，念旧的

人和走下台阶的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 要把燃到一半的灰烬

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