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青春留痕（之二十四） 坐在后排的男孩（短小说）
(2012-12-04 16:4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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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小小说肖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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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离开教室赶往食堂吃午饭了。男孩也站了起来，心里怦怦直跳得厉害。在刚才的45分钟里，他一点也没听清语文老师讲了些什么。他看见前排的玲子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塑料包并迅速放进书桌的时候，他的心就再没有安静下来。
男孩很困惑：卫生巾是做什么用的？玲子偷偷拿它干嘛？（后来他才明白，月经期的女孩都要用它，是很正常的，不必大惊小怪。）
男孩是在初二下学期才坐在玲子背后的。玲子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会唱歌会跳舞，有好几次还随学校文艺演出队到电视台表演，参加过许多文艺比赛。
男孩和玲子住在同一条街，但他从没有和玲子玩过，仅仅认识而已。男孩四岁那年父亲和母亲离了婚，他跟父亲和奶奶过日子。父亲在离家很远的一个煤矿上班，一个月回一两次家，所以大部分的日子里是男孩和奶奶在一起。他很少出门和别人玩，在家里帮奶奶做做家务后，就坐在自己的房里看书或看电视。
男孩的学习成绩在班上是中等，不过作文写得特棒，语文老师经常拿他的作文在讲台上当范文念。就是在玲子的提议下，班主任让男孩当了语文课代表。
玲子长得很漂亮，虽然才15岁，已经有一米六的身高了。男孩本来对玲子没有多少深刻的印象，当玲子提议让他当语文课代表后，他忽然有种温暖的感觉，对玲子在意起来。尤其是，这次班主任编排座位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他排在第四组第三位，就坐在玲子后面。这样，每天看玲子从座位上出出进进，在男孩已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很奇妙的享受。有一次玲子随校文艺队去市里演出没有来上课，望着前面空空的座位，男孩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他心里老像丢失了什么似的，仔细一寻思，却又什么也没有。就这样，他惆惆怅怅地过了一天，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玲子好像不知道男孩在欣赏她的“风景”，有几次还甩了甩长发，发梢拂到男孩的脸上。
男孩醉了！
男孩已经沉迷在一种幻想中。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看玲子的背影。放学了，他就坐在自己的房子里想象玲子朝他微笑，甚至拉着他的手蹦跳……
男孩有时候夜不能寐了。有一个晚上男孩做了一个梦，第二天醒来时发觉自己的内裤有个地方湿漉漉的，他吓了一跳，很惊慌。（后来他才知道，这叫遗精，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必惊慌，不必害羞）。他慌忙的换了条内裤，并把那湿漉漉的内裤用水冲洗了一下，晾晒在奶奶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就是在这一天的英语课上，老师教会了他们一个新词：“kiss you”。男孩以前听过这句英语但并不晓得它的含义，现在才明白过来了，是“吻你”，表达爱意的。
他很激动，就第一次大胆地写下了这张纸，并偷偷夹进了玲子的课本里。
“同学们，我现在写两个英语单词，请一位同学念一下。”班主任随即在黑板上写了“kiss you”两个单词。
“坐下！”班主任忽然严厉地盯了他一下，对全班同学问：“这句话翻译成中文是什么？”
“吻……你！”班上同学齐齐回答。
“对！我们班有个别同学，年纪轻轻，不认真学习，就写纸条，写‘kiss you’，调戏女同学，真不像话！”班主任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条，班上同学把目光齐齐射向了男孩。男孩脑袋“嗡”的一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男孩病了，一连三天都没来上学。
他的座位空了三天，没有谁过问一下。到了第四天，玲子坐不住了，放学后，她匆匆走进了男孩家。男孩躺在床上，正发着烧，奶奶为他敷了湿毛巾。男孩看见玲子飘然而至，只觉得眼前一亮，心里舒畅了许多。他一下子坐起来，嘴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把他交给老师只是想请老师和你谈谈，没想到老师会……”玲子脸烧得通红，喃喃的说。
男孩病好了许多，他有点不好意思了：“不……不是的，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的……”
两双手真诚地握在一起。
等男孩病彻底好了去学校时，却接到了勒令退学的通知，原因是他“连续旷课四天”。男孩这才记得，他生病的时候忘记写个请假条请人带到学校去。
男孩失学了，十五岁的他来到父亲的矿山，做了一名捡煤“工人”。只有玲子，时常望着身后那个空座位发呆，原本活泼的她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到了初三最后一个学期，玲子转学了。
男孩和女孩就这样从此失去了联系。现在，也许他们已经淡忘了对方，尽管他们曾经是同学，尽管男孩曾经坐在玲子背后，尽管男孩曾经给玲子写过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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