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他说回来了,很累。
他说一整天都忙着操办,她们一会儿哭一会儿哭,本来我不想哭的,结果也忍不住哭了……
人就这么毫无预示的去了,天灾人祸让人措手不及。不管亲身经历或是亲眼所见,更或者仅仅只是耳闻,内心不禁黯然。
是亲戚,很远的那种。犹记昨晚的话。
看来交往不深,可供追溯的或许只有因为距离变得更为稀薄的血缘关系。以为这样他会更为平静些,我便不必担心。
这是我的私心,关爱只限于在意的人,包括我单方面的热情。但安慰是我的弱项,在任何悲哀面前我只会手足无惜,给不了语言上的安抚,能做的是沉默的陪伴,以及拥抱。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所以小心翼翼,也会期望悲哀不会如潮水般汹涌。
人毕竟是悲悯的,身边任何一个生命的消逝都将让我们无奈地唏嘘并暴露出更多的脆弱。他在伤心,或许仅仅是为了一个生命消逝的事实。
隐隐的伤心,我一同感受着。此刻我只想拥抱,紧紧地,毫无缝隙地感受体温,听取彼此的心跳以供互慰。
死亡,看似遥远却又会突然觉得近得可怕的事。
离去的人不会回来,天人永隔,或许只剩一张黑白的照片在永远的笑着,生者唯有怀念,直到遗忘或者自己死亡。
突然想起1992年的那一幕,或许又是1991年,记不清了。
消息是早上公布的。那时年幼,不知做何反应,只是呆呆地跟着其他人到操场上列队。操场上同学们在切切私语,有的在抽泣,我东张西望。老师开始给每个人发东西。到手时才知道是一个封包,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在旁边说里边有钱,但没敢拆开。然后看到隔壁班级队伍里有人为此高兴,突然很恼火。
校长在叽叽哇哇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前边同学的哭声很刺耳,我还是不怎么理解。然后发现大家转身面向校门,我跟着照做。
看到那孩子双手捧着照片,身旁是父亲,身后跟着一群人,缓缓前行,越来越近。看清楚了,照片上是再熟悉不过的脸,笑得很安详。突然意识到再也见不到她,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相处五年的张老师因病逝世,全校师生在学校举行追悼会。
是了,这是我二十多年生命里经历的第一次死别,第一次感受死亡所带来的痛苦与恐惧。永远的失去以及通彻心肺的怀念。
后来稍大一点的时候听老人说不要太挂念死者,不然无法使他安心离开,会变成孤魂野鬼。
数年后的今天,开始遗忘某些细节,再数年之后,或许会全部遗忘。或许。
但仍会悲哀,为死亡。
在一本书里,看到一个处于乱世中的孩子用着仅有的成熟和仅剩的天真笑着说,如果我死了,爱我的人就会很伤心,我并不希望这样,所以我只能好好的活着,不让他们伤心。
然后想起他说的,看到你笑,我便能感受你的快乐,我就会很开心。你希望我开心吗?为了我自己,我自私地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天都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