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晚生了几年,无缘于参与和亲眼目睹排山倒海改朝换代的喋血革命,但也懵懵懂懂地见证了令人恐怖窒息并狂热的疯狂年代。很小的时候就读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诗句,读过的东西和经历过的事情毕竟不同,当感同身受躬身回眸时,很多事还是显得不可思议。
永不服罪的徐洪慈,以三十年的卧薪尝胆申冤雪耻之志,历经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种种磨难,滚爬了三万里血泪路痕,靠“不被征服,就是胜利”信念,支撑着自己的直立行走。他的呼喊以振聋发聩之势震撼着人们的灵魂,呼唤着人类的觉醒。
当无数条有形无形的绳索束缚人的自由的时候,更多的人是选择了适应和习惯,甚至还成为剥夺别人自由的帮凶和协同。一旦绳索乍然释去,有一半以上的人不适应自由,不适应在没有捆绑中走路,在没有强权中喘息,在监狱外从容地生活。人一旦习惯了做奴隶,便会把头上呼啸的鞭子声视如美乐,把狱窗上的铁棱子视作装饰品,把扼杀心魂的魔掌视同神圣的抚摸。如果没有极权可顶礼膜拜,没有清规戒律可吟诵,没有套子来装自己的灵魂,这些可怜的人会多么痛苦茫然和无地自容。啊,这就是人的可悲!
沙叶新在文章中写道:在可怕的高压环境中,还出现了另一类人,就是为虎作伥的“伥”们。我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伥”的“喝血嗜肉”,但也曾旁观过一些人和事,从前辈的愤怒中也感受过人们对“伥”的厌恶和恐惧。有些人是不得已为了自保而违心作“伥”;还有一些人是习惯做“伥”,习惯依仗特殊势力把自己忌恨的人踩在脚底下任意揉搓,以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流泪看着他们生不如死为天下快事。
文章中最后得出了一个宿命的结论:“伥”们几乎都没有好下场,或自杀或痴呆或得癌。对这个结论似乎让人有些不敢苟同,没有一个抑制“伥”的社会机制,没有千夫所指的社会舆论氛围,仅仅靠什么“自然应力”来决定恶人们的命运,岂不是很可怜很无奈的社会?有位哲人曾说过: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如果人们只能靠“自然应力”来维系社会公正,只能眼巴巴地盼着恶人们去自杀去得癌症,是否是一种绝望的世界观?从另一个角度看,也的确是让好人绝望的事情太多了,看到作恶多端却逍遥法外的恶棍们耀武扬威、吃香喝辣、不断为非作歹又不断受到庇护,善良无辜无权无势的百姓忍气吞声却又义愤难平时,只好寄希望于“自然应力”,这也是在常理中的思维形式。不如此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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