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回忆

现在是2010年10月5日夜1点多。我不再打算熬夜的，尤其是在夜12点至3点的黄金时间，我希望我都会处于睡眠状态。但这次在成都的学习令我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当时因为内容有一定难度，理解困难，就在茶歇时间给自己冲一杯浓浓的咖啡。结果，只三天的时间我就喝上了瘾。回来后就开始惦念那味道。

这次来时在涪陵东站门口的超市里买来时因为匆忙而未带的东西时，就顺便买了速溶咖啡。但喝着味道不如华德福的好。今晚实在是太想念那味道了，就一次冲了两包。这下子可好，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在成都时，由于急于复制一些资料在电脑上，就在紧急情况下删掉了30几个G的文件，那里面几乎全是三月成长的记录。所以现在电脑里只有三月的2008年和2010年的记录。昨晚，我和三月看她2008年的2周岁至2岁9个月的照片和视频。但没看完，今晚睡不着就接着看。

现在想想还是录得太少了，视频中的三月让我感慨万分。现在的三月与当年2岁多的齐肩短发布衣布鞋的三月完全不一样，最让我吃惊的是视频中的我，竟然是那样地温柔，不可想象，如果不是有视频为证，我不敢相信我曾经那样温柔过，尤其是声音。和三月的许许多多的对话都非常感动我，我们一问一答地或随便瞎聊，都带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当年的三月特别快乐，视频中所有的镜头展现出来的三月都是朴实的快乐的健康的乖巧的聪明的语言能力非常强的能唱会跳的三月。在此刻的我的眼里，那时的三月非常完美。我理解了我曾经因为三月而产生的幸福。

我也因此深刻地感受到了现在与过去的不同。现在的三月至少不如过去快乐，感觉她象是一个整天找事儿的孩子。还有，今天我还是很不满的，她整天盯着我，看我是否言行一致，看我现在说的话和过去说的是否一致，只要不一致她就没完没了的问为什么，然后提条件来达到她的愿望。感觉大概从三月3岁起，我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小心自己不为自己挖坑不被她揪住小辫子。有时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象是充满着斗争。

看着那个曾经满面笑容的，穿着花布鞋的小姑娘真让我感慨，她如果不长大该有多好！就在此刻，我想起现在的三月面前浮现的都是她绷着脸跟我谈条件的样子。只要我对她有点要求，她就跟我谈条件，她跟我之间象是有一定的利害冲突一样。今天晚上，我试着跟她讲了一些道理，不知道她能听懂多少。这孩子象是青春期提前来到了似的，有时还真让人头疼得很。

今晚我边看边思考，我在想，或许对三月目前的看法以及她的状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给她的选择太多；二是我的成长没有跟上她成长的步伐。但愿我找到了问题的原因所在吧，但愿能一起成长，再在两年后看到今日的照片、视频和文字会有更幸福的感觉吧。

在视频中，看到三月两岁多时在早教班上课的情况，有游戏有唱歌跳舞，几乎都是英英老师带的她。那时的三月上课比现在积极，状态非常好。看着三月和英英都激情满怀的样子，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当年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做幼儿园，而英英老师竟然在我的幼儿园，她仍是三月的老师。还看到三月背着ABC或TOM上学的样子，手上拿着弗洛格——这些事情主要发生在我们搬家至黄泥磅的那段时间，我刚好请假在家专门带三月，那时是秋冬季，比较冷，多雨，但我跟三月在一起很温暖。就象是今年的此时，我跟三月两个人住在山上的大木乡，没有跟其他家人在一起。家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之间的交点并不多，但唯独我和三月，我们之间一直重叠在一起。

前晚我一直做梦，梦见我还在原来的单位，正经历着艰难的辞职过程。这几天给三月照了很多相，惊叹于女儿的漂亮，尤其是那白嫩的皮肤，而自己，青春已逝，竟然没有勇气来面对镜中的自己，越来越没有勇气。人生的一半或者是大半已逝，行走在旅途中的我虽然信心满怀，但总是会有一丝愁绪笼罩心头，说不清缘由。

刚才在电脑中随便点，点开的是2年前写给女儿的一封信，当时正被她的咳嗽困扰。很想删去文中的部分段落，因为在现在的我看来是不适合发表的，但是，文中的我是当年的真实的我，所以，任它存在吧！

我眼中只有你，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这两天你白天睡三个小时，晚上就睡得比较晚，现在你刚刚睡着。

妈妈正在做搬家的准备，下午整理书籍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书签，妈妈不记得是哪本书的书签了，但我估计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蜜蜂的秘密生活》那本书里的。那本书讲述的是一个失手开枪杀掉自己母亲的三四岁的小女孩被父亲虐待，她不堪忍爱，后来出走到一个养蜂的黑人家庭的故事。我大概记得故事情节是这样的。

妈妈看过书签上的文字眼睛有些湿润。做晚饭时妈妈又想起书签上的这句话，妈妈忍不住地哭了。这世界并不完美，而我们，也就是你们这些天使的母亲们，总是想给你们最完美的一切，因为有时会失望，所以，有时很伤感。书签上是这样一行美丽的文字：世界离我很远很远，我眼中只有你，我的孩子。

是的，妈妈一直都在追求这样的生活，妈妈曾经放弃功名利禄，只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另外一个自己。而今天，妈妈不得不再次选择放弃，因为，纵使世界再大，诱惑再多，而那一切，都离我很远很远，只有你，才如此真实地存在在我的生活里，才让我的生活更真实。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着人！我的天使，我的女儿，我的孩子，妈妈的眼中只有眼前的你！

妈妈是个非常努力的妈妈，可是，这世界有时真的满目疮痍。你的肺不好了，你一直喝奶很多，也曾喝过圣元奶粉，妈妈很想带你去检查一下肾，但还没去，主要原因是医院目前太拥挤了，还有个小小的原因是妈妈怕面对，妈妈总是想，小小的你如果几个脆弱的器官都出现了问题，那我可能就要崩溃了，我可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爱的妈妈呀，我该如何向你交待呢？！

我的孩子，我爱你！但是，现实生活却是不完满的，从你1岁后到现在1年半的时间里，妈妈边上班边带你，越来越累，到头来没上好班也没带好你，也让自己身心俱疲。所以，妈妈决定请长假了，如果领导不批准，妈妈就准备辞职。各行各业都有人在工作，各种各样的人都在工作，妈妈不相信几年后的自己会闷在家里无事可做。妈妈的一生其实大概也就这样了，而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妈妈愿意为你美好的人生开启优美的华章，妈妈知道，为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前几天，你坐在餐椅上，妈妈对你说：“三月，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你笑着说不知道，妈妈告诉你，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不再咳嗽，你当时马上就笑着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到我面前，问我：“那第二个呢？”你的样子很聪明很调皮很可爱。接下来我被你一直追问到第五个愿望，不知道你是否听懂了妈妈的心声。最近一周你身体状况比较好，没有象之前一次咳几个小时了，最近的三天都有咳嗽，但只咳几声，如果不知道你有病，根本不会怀疑到你的咳嗽会代表什么或由什么而引起。妈妈最怕你咳嗽，妈妈似乎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不再咳嗽。我想你明白我的，因为你知道你一咳嗽我的心就要碎了。在前段时间，你连续咳嗽时我有种要发疯的感觉，妈妈有时控制不住地满屋子走，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妈妈真想跃身而起跳下楼去，这样妈妈就不再会听到你折磨我的咳嗽声。你一定相信，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不再咳嗽！

你出生时不是我们选的日子和时间，但据所有给你看过的算卦的先生说，你的生辰八字非常好，他们都说你聪明、有福气。虽然都是爸爸给你算的，妈妈不太信这个的，可爸爸信，而妈妈又信爸爸，所以，妈妈带你时总是粗枝大叶，因为妈妈相信天佑三月！我的三月，总看到或听到别的妈妈说自己的孩子最聪明最可爱最乖，而妈妈清楚的知道，至少目前，在妈妈身边，妈妈没有见到过比你更聪明记忆力更好逻辑分析能力更强的孩子，妈妈过去从没在博客里如此直白地说过，但妈妈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妈妈不知道还有哪个孩子能两天背下木兰诗，还有哪个两岁多的孩子可以普通话、方言和英语都发音标准，妈妈也不知道还有哪个孩子可以在1岁多时就会背那么多的诗唱那么多的歌跳那么多的舞，也认识不少的字和字母、数字。你两岁后，5以内的数，你瞟一眼就清楚了，根本不用手指指着数。象《打翻了》这种小诗，头天晚上读给你第二天你就会背了。真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妈妈，有时怕说。我曾想，如果想把你朝天才的方向培养也许路途并不遥远，但是，我这个普通的妈妈需要的是普通的女儿。人家说天才是短命的，我不完全这样认为，但至少，我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他在某一方面让你出色，在另外一方面，你一定会比别人差。所以，我的女儿，我的心肝宝贝，妈妈就让你如此自由地成长，你自己去选择你的未来，妈妈相信，你能感受到我努力为你造就的自由的成长环境。

妈妈最喜欢听你对着那些你认为要抢走我的人说：“这是我的妈妈！”最近你最爱对我说的是“妈妈，你不要生气”，好象妈妈是个小气鬼，妈妈又生过几次你的气呢？睡前你又对我说了这句话，妈妈郑重地告诉你，妈妈没有生你的气，妈妈不生你的气，你反问妈妈：“那你说讨厌我是开玩笑吗？”乖乖，如果妈妈说过，那一定是开玩笑，妈妈爱你还来不及呢，又如何会讨厌你？

我的三月，妈妈非常清楚，人生终极的幸福是来自家庭而不是其他，妈妈因你而一再回归，谢谢你带给我内心无比幸福的感觉！妈妈和爸爸因为你而幸福更绵长，感谢你，我心爱的小小的女儿！

愿上天保佑你早日彻底摆脱咳嗽！

再说爱你！

                                      妈妈

                             2008年9月24日午夜0：10

读完两年前的日记，泪水涌上脸颊，人生的有些经历，象命定的一样。我为我曾经那样地在意女儿的咳嗽而感到愧疚，无形之中，我给我年幼的孩子带来多少的压力啊，同时也将这压力在自己心中无限地放大。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如今我们坚持治疗，三月也非常配合，她不再连续咳嗽，但一般每天都会咳嗽几声。生活不会因为咳嗽而有什么改变。时间过去了两年，我才调整心态，来面对这些。

还有三月当年关于知识上的吸收问题。我为我曾经在博客上多次记录这些而感到不好意思，当年初为人母的我吃惊于孩子的这种识记的能力。虽然我不是特别在意，但我的记录让我感觉到了当时的在意，那时的我虽然在尊重孩子一事上做得很好，但在一定程度上仍目光短浅地以孩子的识记能力为荣。大概也就从三月两岁多起，我没再太提过类似的内容，因为，我关注的目光已经从这方面移开。如今的三月仍是一个各方面能力都不错的孩子，比如拿一本小说先看目录，然后翻到要看的那页让我给讲。与我交谈时从某个角度上说象是大人，言谈之中以书面语为主，理解能力逻辑分析能力表达能力想象力和创造力比较强——这是我这两天与三月独处时对她的总结。但是我，我更希望三月更快乐些。

上面的文字来自于两年以前或者是前几天休假时，今天已经是2010年10月9日了，跟写下此文已经有四五天了。

最近两天，有四五位妈妈向我反应自己的孩子不再象过去那样乖巧了，没事儿找事儿，骂人，说些尽可能难听的话。。。。。。特别象我写此文时三月带给我的感觉。我想，几乎，这都是孩子成长带给我的烦恼，因为，写下此文的第三天到现在，三月又变回乖乖女了。写下此文第二天发生的事可以为此文做证，我随后发表。

两年前的三月

这是两年前国庆节时的照片，喜欢三月当时一身布衣加布鞋的装扮。

那时的三月总是背着她的玩具上学

这是当年清明节在中山古镇

在动物 园



在动步公园。也真怪了，不管时间怎么过，哪一张照片是什么时间在哪里照的我都记忆清晰



在街上。那布鞋啊，似乎与我们永别了



三月第一次看电影那天。中途，怕她受不了带她出来放风

在千野草场



在四面山

在参加别人的婚礼





睡前前，三月把ABC的衣服也脱了一起睡

在之前的小区

吃饭时也给ABC一块地方
在杨家坪看动物出来

这种假笑，笑了一年又一年




喜欢这样长度的头发，可她不肯剪

在亲子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