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以改变

昨晚9点一过就睡了，这似乎是从未有过的事。11点多时被三月爸爸电话吵醒，还以为是早晨呢。关上电话继续睡，又睡着了，这不象是我，看来是太累了。

三月昨天跳芭蕾舞，我又把时间记错了，中间几次不是我送的，第一次我送周末记错了一个小时，这次错了半个小时，三月都在笑话我呢，她说明明是十点半，妈妈却记成了十点。

前晚上床后我劝三月快点睡，因为第二天要跳舞，她说她要上幼儿园，上了幼儿园再去跳舞，我没当回事。昨天早晨就非闹着要去上幼儿园，说想同学了。她是如此地喜欢我们的爱弥儿，这对挑剔的三月来说实在是难得，我也由衷地高兴。女儿还有近两年前的时光才可能入小学，这就是说，她有两年半的时间可以在我们的爱弥儿上学，在爱的滋润下享受自由的集体生活。有一天她说，我在我自己妈妈的幼儿园真是幸福啊，我也有此感觉，我们心有灵犀。女儿每天的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之下，虽然过去不曾不放心，但现在确实是非常放心。

三月对跳舞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一路上我们两个有说有笑。但是，歌舞团的隔壁就是安奈儿的专卖店，里面的天使兔三月年前在长寿买过一个，她很喜欢，经常给它练基本功，每次教它练习的时候，三月俨然就是她的刘老师。之前买的是粉色的，三月这次想要紫色的，据她爸爸说他带三月去时三月也要了的。以为时间匆忙，就直接让她上去跳舞了。

跳完后出来，三月又要逛安奈儿的专卖店。又想要紫色的安奈儿，我觉得那种紫不好看，就问店员有黄色的没，她说有，但得等五分钟去调货，我让她去调。拿回来后不是我喜欢的柠檬黄，但三月喜欢。我就付了钱，之后三月又拿了紫色的，说她也喜欢紫色的，都爱不释手。思考再三，决定全买下。三月挺高兴。出门后我说照个相做纪念吧，她就摆好了姿势。非常意外地，照外相三月就说她只要一个，把紫色的退了吧。当时正有个小姑娘进来买紫色的呢，我在想是不是就地卖给那个小姑娘。想来想去，觉得不好。我是刷的卡，退货麻烦。又想到三月是喜欢的，就告诉三月算了，不退了。三月高兴得跳起来——这倒让我吃惊了，明明喜欢怎么要求退货呢？问她她说是因为妈妈想买一个。这时我就知道我买对了，三月曾经说过她不是那种什么都喜欢要的小孩，三月确实如此。她实在是太喜欢这款天使兔了。

家里粉色的名字就叫安奈儿，三个了都叫什么名字啊。我以为无非是在安奈儿前加上颜色，结果三月真的以颜色命名，不过比我的诗意，分别叫“粉粉”、“黄黄”和“紫紫”。三月一直急着让三只天使兔团聚。在路上三月讲这两只和家里的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很细微的问题，比如翅膀大小眼睛大小等，我半信半疑。回家后发现果然如是。孩子的心纤细如丝，我们成人太粗了。

三月喜欢大多女人喜欢的一切东西。上次带她去花市，有些彩色的有棱角的石头她要买，她说那是钻石。其实就是放在鱼缸里的石头。那石头有几种颜色，她以兔子的颜色来分钻石，睡前她让三只兔子并排睡在她旁边，黄色的在中间，三月说黄色的胆子最小，怕黑，所以得睡中间。尽管她不承认，但我知道潜意识里黄黄就是她，她就怕黑，而且黄色是她的幸运色，她一直衷爱黄色。最近三月爱说“女孩子嘛，都喜欢美”，所言即是，不过，她也太爱臭美了。她喜欢的东西真的太女人了，不知道这个好美的女孩长大了做什么样的工作。

昨天忘了带裤袜，在舞蹈教室外换衣服时发现的。当我告诉三月时，她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三月是多么地期待穿露胳膊露腿的裙子，上天为她创造了这么个机会。可以不无夸张地说，二三十个跳舞的女孩里，只要三月的行头每次都这么专业的。其实教室里开着空调的，但那些孩子舞蹈服里都穿着毛衣或秋衣，下身绝对是穿着秋裤的，个别是穿着袜子。三月绝对不允许那样乱穿的。幸好我在舞蹈用品店买了件跳舞时穿的小毛衣，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三月一点都不象我生的孩子，宁愿冷宁愿累都要装扮漂亮。而且非常讲究搭配。前几天降温，我给她穿上了棉袄，但前一天答应她可以带高跟鞋上学了，所以，穿棉袄时困难就来了，她说棉袄不配她的高跟鞋，非要穿裙裤。因为高跟鞋是露脚面的那种，所以，她觉得棉袄配不上。如果不是三月读了很多书，我有时真为她担心啊。

我昨天才明白，周末跳舞的主要是新手，周二的是以前的班。所以，昨天看得出来三月跳得最好，尤其是需要身体协调运动的，三月跳得特别美，甚至可以用优雅来形容。听她说那个动作叫跑跳步，只有三月叉着腰跳起来了，跳起来时是蹦着脚的，大多孩子只是随意地抬下了脚就跳走了。三月是个有心的孩子，听话听得明白，做事认真。一个半小时的舞，中间不休息，我佩服这些肯坚持的孩子。

早晨出了家门三月就说中午去吃西餐。我答应她跳完舞蹈去，就在观音桥的秀水粮仓，是家音乐主题餐厅，三月小时我带她去过的，后来家搬到黄泥磅我们就几乎不上街了。三月的吃相中看，从几个月起就如此。认识我的人大概也都知道，我虽然心细，但确实是个很粗的人，要我象三月那样吃饭和拿东西我是做不到的，我永远优雅不起来的，也从不会主动去打扮的，我觉得化妆啊搭配啊虽然很女人，但是太累人。我从不爱好这个，而三月生来就爱好这个。

下午我带了两个人去我租的房子做清洁。我们三个做清洁，三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整整三个小时，她自娱自乐。大声唱歌，唱幼儿园学过的，唱自己编过的。我脚瘦小，不好买鞋，冬天好将就，经过多年的摸索，夏天就只能穿千百度的鞋。昨天跳完舞路过新世纪时，因为凉鞋没太上柜，就买了两双可以当凉鞋的单鞋，上面都有块石头的，那是三月喜欢的钻石。我们做清洁时，三月除了唱歌还穿了很久我的鞋，穿一双就请示一次，换回去时还请示。后来她告诉我她喜欢银色的，其实我更喜欢黑色的。决定回家时，发现黑鞋被包成最初的样子装回去了，好象她不曾打开过，那鞋包得极认真，象买来时服务员包得那样。我夸奖了她，她说银色的她还没包，我告诉她没关系。

三月除了唱歌穿鞋，还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分角色地背诵。这是我最近几天发现的，三月喜欢背海绵宝宝里的对白，一背就几分钟，还分角色地。有时也背书里的对白，那语调能听得出她非常用心。三月不止背，还教我跟她对，她一句一句地教，当时我在拖地。孩子的成长总是带给我惊喜，她在不同的时候总有不同的“玩法”。

在这三种玩法中，最令我感叹的是三月的歌，她编了两首歌，每一首歌都唱一会儿，每一首歌都有名字，名字就是她反反复复地唱的那句。第一首的名字叫《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以改变》，第二首叫《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我反反复复问了三月好几遍才记住这名字的，问得她直生气。觉得这名字都很诗意很美好 ，我感觉我都很难说出这样的话来。尤其是第一首，我一问她为什么她离开的时候我可以改变，她就很气愤地告诉我：“那是这首歌的名字！”晚上我亲自给三月做的饭，她感谢我亲自为她做一顿饭。做饭时我就琢磨这句“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以改变”，三月缘何唱出如此有逻辑关系的一句来的呢？我还真想出来了点门道。前晚，我想去超市，问三月是跟我去还是在家，她不跟我去，要求自己在家。我心里明白，之前她正是不想吃饭想看海绵宝宝，她希望我走后她就可以一个人在家随心所欲地看海棉宝宝了。可是我最后决定不去，她不太高兴，非让我去。我记得之前还有过一次，也是她还我出去办点什么事，她好一个人在家。她在我面前一个样，在我背后一个样，所以正如她所唱的，我离开的时候她可以改变。如果将这个道理用在成人世界呢？我就想，我离开的时候三月爸爸可以改变吗？开始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后来想想还是可以的。比如，我喜欢半夜不睡觉，三月爸爸在家时就不允许，但是他不在家就可以。这倒可以说成他回来的时候我可以改变，如果说成他离开的时候我可以改变也行，勉强算行吧。这么一分析，我觉得三月快成哲学家了。就这么四周岁的小姑娘整出一首歌名了我可是想了几个小时，因为只记得住意思记不住原话，问了她N遍，她都要冒火了，最后一次告诉我名字是“我回去的时候你可以改变”，害得我又琢磨“回去”和“离开”的区别。

三月好象以前就唱过《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我心想，对她来说，生命中哪一天都是美好的，或者说哪一天都是最美好的。三月告诉我，她有一次梦见自己唱这首歌，唱得越大声飞得越高，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床上。

希望未来的时光都不太忙，能有时间听到女儿说那些很诗意很有哲理的话。

冰激凌杯子底下有个纸垫。面加的胡菽太多了，有些辣，三月就吃口面吃口冰激凌。她问我可以这样吃不，从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应该不可以，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同意了。三月吃口面就将碗挪走，然后一手托着冰激凌的杯子一手拿着杯垫将其放在自己的面前，吃完一口后再挪走。那个垫子始终在杯子底下。我觉得不要又如何？可三月一直那样细心地优雅地挪来挪去，看似繁琐，但却觉得很优雅很特别。

仔细看可以看到每只天使兔都配了个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