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教育是最重要的教育

    盘锦市大洼区成城郊学校校长 汪海清

     劳动教育在基础教育地位，通常的排序为第五，德智体美劳，最后边一位。这并是劳动教育在学校教育中不重要，相反我认为恰恰是最重要的教育，之所以放在最后边，是因为它是“五育”的最后结果，其它教育都是为劳动教育的目标服务的，都是为培养一个优秀劳动者而服务的。由于把劳动教育排序为第五，引起很多人的误解，包括很多的教育工作者，劳动教育被严重忽视。本文是想通过我的认识和分析，论述劳动教育的极其重要性，引起读者对劳动教育的重视，从而积极搞好劳动教育。

    一、劳动教育是教育的出发点也是落脚点

    我们认为劳动教育是最重要的教育。因为，它是教育的出发点也是落脚点。我们党的教育方针提出的教育目的是：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这指明了培养劳动者是教育的落脚点。因为，这里的建设者和接班人都要首先是合格的劳动者。如果我们教育不能把学生培养成为合格的劳动者，那么他就不能成为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社会主义建设需要数以亿计的劳动者，涉及行业或工种也是数以万计，不管哪一个行业或工种都是不可或缺的，并不分高低贵贱。只要他能够成为合格的劳动者，都能找到自己劳动岗位，也就是合格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因此，我们在开始教育的时候，首先就要把目标确定为把每一名学生都培养成为合格的劳动者，而不是培养成为大学生。要从培养劳动者出发，所以，劳动教育也是教育的出发点。如果从培养大学生出发，就不可能完全达到目的的。因为总体来讲，同一年龄段的人，成为大学生的是少数人，多数人是上不了大学的。那么，剩下的人怎么办呢？他们能自动成为合格的劳动者吗？在我看来，如果不认真地进行劳动教育，即使培养出来的大学生，也不会自动成为合格的劳动者。当今就有一些大学生就不爱劳动，不积极劳动，甚至不劳动，呆在家里啃老，有业不就，也大有人在。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表面上看来这些人是因为工作不适合他干，本质上是他没有产生独立生活的心理需要，没有应对生活心理能力，没有责任感，没有不能自食其力的羞愧感，认为啃老是理所应当。虽然过了法定成人的年龄，但是在心理测量上他仍然是个孩子的心理水平。也就是他还没有成人呢，他就是所谓的“巨婴”。这里有深刻的原因，需要分析。

    二、劳动教育是立德树人的根本手段

    恩格斯说劳动创造了人，我理解他说的是人类这个高级灵长动物是由劳动创造出来的。因为从猿到人，劳动在人类进化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是劳动促进了猿的大脑和四肢的进化，经过数万年的进化，猿逐渐发展成为人。而人和猿区别在于人能有目的的劳动，而猿则是出于本能寻找食物。但我通过观察和思考，进一步认为劳动也是一个人从生物人发展成社会人也具有关键作用。一个人刚出生时，没有经历社会生活前他只是一个人形生物，我们称之为生物人，在他成长过程中，经过成人对他的教育和他在社会生活中的社会实践，特别是劳动实践，才能充分发展成为一个社会人。劳动依然是关键作用，可以说从生物人到社会人，也是劳动创造了人。那么，劳动就起到关键作用呢？我们还要讨论清三个问题。

    第一，我们如何定义社会人。社会人是指法定有民事能力的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一般讲他有劳动能力，能够独立生活，在社会生活中，遵循社会规则，能与人合作交流，从而结成各种社会关系。我们说劳动创造了人的人，就是指这样的社会人，具有充足社会属性的人。

    第二，我们还要定义劳动，什么是劳动？人的有目的的创造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活动就是劳动。它有三个特征。一是人的活动，其它动物或机械的这类活动，不能称为劳动，劳动归人类专属，其它动物或机械虽然也能创造价值，但它属于人的劳动工具。二是有目的性，目的必须是创造价值，物质的或精神的价值。没有目的的活动或不是创造价值的活动，也不能称之为劳动，比如玩耍、游戏。三是它由活动来表征，是创造价值的活动，没有大脑和身体的活动也不是劳动。

    第三，我们要探究这个社会人是怎样培养的。要分析劳动与社会人成长的关系，从而找出劳动教育对培养社会人的价值。

    一个人要进行劳动有两个前提，劳动意愿，劳动能力，二者缺一不可。劳动意愿怎么来的？首先他有需要，这个需要的满足，只有他劳动才能获得，或者他用劳动获得最划算。这个划算内容很丰富，从付出和忍受上、道德名誉上、个人价值和心理需要上，都影响到他的意愿，都要计算里面。劳动能力哪里来？也有两个条件，一是有能劳动的身体，二是有相应的智慧技能。即使是最简的劳动，也要首先有一个目的，然后大脑由构想出一套方案，接着指挥身体各个功能共同合作把这个目的实现了，这个过程就是劳动。这个过程身体是全部参与劳动的，人们一般认为主要是大脑、眼、手、肢体之间的配合。就以这四部分为例，说明这个劳动过程。一个能劳动的身体，就是指这四部分好使。大脑能有目的和方案，这是智慧因素，眼能够准确反映手和肢体及其作用物状态，大脑指挥手、眼、肢体相随，能够协调一致地准确地做出大脑要的动作。这是技能能力。同时，劳动是需要付出的体能心智，克服困难，遭受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下来，这里也有一个耐受度问题。分析至此，我们得出结论：劳动意愿、劳动的身体、智慧技能、劳动耐受度，共同构成一个劳动过程四要素。

    前面我们定义了社会人这个概念，社会人核心特征是劳动者。因为他是劳动者，所以，他才能独立生存，他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能与人交流合作。所以，不是劳动者就是不法定意义的社会人，从这个意义上讲劳动创造了社会人也正确的。劳动意愿、劳动的身体、智慧技能、劳动耐受度，都不是从天而来，而都需要劳动教育。因此，劳动教育是立德树人的关键。

    三、认知——体验——认知循环是劳动教育的法宝

    一个生物人成为社会人，劳动教育是关键的作用。那又如何进行劳动教育呢？

    人出生最初的时候四个劳动要素一个也没有，是一个纯生物人，但他却有成为劳动者的潜质，因为他有需要，即生存需要，一刻也离不了的生存需要，他有正在发育成长的大脑和身体，具备培养成为劳动者智慧、技能、工具等物质条件。起初他小，他有父母能够满足他的需要，他不需要劳动也能生存。但父母和教育者要考虑，不能无限期地满足他的这个需要，要在成年之前使成为能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做充分的准备，要提早着手培养他的劳动意愿和能力，所以要送到学校教育，这才应该是家长的教育初心。学校和家长又如何劳动教育呢？

    让我们回到劳动活动的要素上来，对劳动活动要素一个一个分析。从这个分析中我们就能找到劳动教育的途径和方法。

    第一，劳动意愿是怎样产生的？生存需要就是劳动意愿的根源，但是儿童特殊，他不会自动产生，有特别慈爱（溺爱）的又能干父母的儿童，学校如果也不进行劳动教育，父母就会一直养着他，就有可能不会有劳动的意愿。总需要有个外力推动一下，才能够产生。这个就是热爱劳动教育。热爱劳动怎么教育？是不是你要他热爱劳动，他就热爱劳动了。我们认为热爱劳动观念教育也是一个认知——体验——认知循环往复的过程，在劳动中爱上劳动。认知的道理要讲，讲人要自食其力，要创造价值，不自食其力遭人嫌弃，创造价值受人尊敬。要进行劳动体验，劳动之后，还要体验享受劳动成果，体验享受到奉献价值，别人赞美或感谢，精神上的愉悦，形成自我满足感。这种体验要充分，要回应认知所讲的道理，即再认知劳动的意义。每一次劳动体验都要有这样的一个这样渐渐地就会爱上劳动了。

    第二，能劳动的身体。这里的身体本应包含智慧，但为了突出大脑智慧的作用，还把大脑智慧放到单独条目来讲。一般的劳动活动，需要手、眼（感知觉）、肢体与大脑紧密配合，协调一致，动作精准才能完成。那么，所谓能劳动的身体，就是面对一个劳动任务活动，手、眼以及相关肢体、肌肉，与眼睛等感知觉器官，以及其它起到支持作用的身体部位，都达到能与大脑紧密相随准确完成相关的动作。这就是能劳动的身体。至于，高度精细化的工作，比如大国工匠所干的活儿，这个能劳动的身体在劳动中作用就更重要了。那么，这个能劳动的身体又怎样教育呢？我们还是那个实践的观点，在劳动中训练，学校必须有劳动实践课，主要训练身心协调，训练感知觉准确快速，训练肌肉动作精准。不管将来从事什么劳动，这种训练都是必要的。这是成为劳动者的基础教育。

    那么，这个训练在什么时间开始训练呢，我们的观点是越早越好，在幼儿园阶段就应该开始。当然，幼儿教育阶段不一定告诉他这是劳动，可以是游戏，可以是手工。但必须是训练脑体协调，训练感知觉敏锐，训练肌肉动作细微、力量等。初中毕业之后就晚了，有的到了初中就已经晚了。因为，他的骨骼和肌肉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了，有很多不正确的动作都已经动力定型了，成为习惯了，这时候再训练，就要首先纠正不正确的动作习惯，同时训练正确的动作，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也是很痛苦的。这又涉及下一个要素，劳动心理耐受度。超越心理耐受度，他们就不接受了，就放弃了，不再积极训练了。进而影响以后劳动技能的培训，很多人因而不能成为好的劳动者。所以，义务教育这作为基础教育一定不能忽视劳动的基础教育。

    第三，劳动心理耐受度，是我创造的一个概念。它与心理学中所说的心理舒适圈差不多，指的是劳动时承受痛苦的指数。要劳动就要承受一些痛苦。这些痛苦一般有劳动的智慧技能的难度，都比较挑战能力，让人有压力；使用脑力、体力的强度以及持久性，都挑战人的意志力；劳动环境，脏乱臭等、冷热等，都需要承受力。这个心理耐受度，也是人们有没有劳动意愿的重要制约要素。这个耐受度的培养就是扩展人的劳动痛苦耐受度，怎样培养？当然也是实践过程，要在劳动中扩展，要从小开始，循序渐进。我们的经验初中之后，就不好训练了。因为初中的儿童，自主意识就已经强了，而且娇气已经养成了，再让他去承受痛苦，你跟他去说劳动光荣、如何回报，他都不信。他会激烈的反抗，他不接受了。如果没有强烈的逼迫，他都不会接受，比如寒冷或高温的环境、脏臭的环境，很累的持久劳动，他都不会接受。相反在小学生时，他自主意识还不强，比较听大人的话，夸奖表扬都比较起作用。咱们循序渐进，从简单的轻量的环境稍差点的开始，在这个过程中让他体验劳动的回报，大人夸奖赞扬，表扬他不怕困难艰苦、有坚强意志力，让他觉得劳动好，得到精神成长。适应了这个度后，让他感觉到这点痛苦无所谓，再加大痛苦指数，再让他觉得无所谓了，就又拓展了。和热爱劳动是一个套路。这样就逐渐培养提高了劳动心理耐受度。

    第四，智慧技能。在劳动中关于目的目标选择、关于目标构想和实现目标的策略、方案、方法等称为智慧技能。在每个劳动任务中都居于核心的能力，即使最简单的劳动也要有智慧技能参与，比如这个劳动任务的目的目标是什么、怎样做到、与什么人什么事相关，这正是社会人根本特征。马克思在论述人与动物区别时，曾说蜜蜂建造蜂巢的能力让伟大的工程师感到羞愧，但是即使最差劲的工程师也要比蜜蜂高明，就在于工程师在建造之前就在大脑中有关房子如何建造的构想，而蜜蜂则没有大脑思考只是出于本能不自觉地建造。那么这个智慧技能教育也只能在劳动过程中培养，要从简单到复杂的劳动任务中培养，在一个个的劳动任务中发挥智慧技能、培养智慧技能、体验能力实现的价值快乐，从而提高智慧技能，热爱劳动，实现社会人的本质条件。

    以上逐一分析了劳动活动的四个要素和教育方法，但这是为了方便论述才分开分析的，在劳动过程中这四个要素是浑然一体的，共同完成一个具体劳动任务，不可分开。关于劳动教育也是要放在一起，在一个一个的劳动任务中进行综合教育。遵循认知——体验——认知循环环节。认知，思想教育，认识这次劳动的重要意义，劳动过程环节必要性，对困难苦累的态度；体验，体验劳动过程，体验劳动成果，体验精神成长; 认知，结合劳动体验，深化理解劳动的重要意义，对困难苦累的态度认知，引导为精神满足和精神成长。我们城郊学校的劳动教育充分体现这种教育思想。

    四、中小学劳动教育要为学生成为劳动者打下坚实的基础

    中小学教育是最基础的基础教育，它不是着眼实用，而是为进一步教育打好基础。中小学的劳动教育也是这样。那么，中小学的劳动基础教育内容是什么呢？通过上述分析我们认为有两个方面。

    第一、劳动四个要素。劳动意愿、身体素质条件、劳动痛苦耐受度、智慧技能。这些就是劳动的基础，它的基础性在前文已有详细论述，这里就不重复了。中小学要为学生成为劳动者打好基础。劳动教育就要围绕这四要素开展，包括师资配备，课程设计，创造教育条件，课时安排等。

    第二，独立生活基础。自己穿衣洗衣、自己管理自己用的物品，自己搞个人卫生、自己清洁居室。自己做饭，自己上学。

    这是学生当前的人生需要，也是未来的人生需要。现在要生活自理，将来也要人生自理。将来每名成家过日子，这些活儿都要做。所以，这些是独立生活的基础劳动，就要在中小学开始教育。

    第三，了解体验以工农业为重点的各行各业劳动形态。学生将来都是社会各行各业的劳动者，如果不了解各行各业的劳动形态，在校学习就没有方向和目标，就会为学习而学习，动力不足，学无着落。如果了解各行各业劳动业态，就能大致选定方向，理解学习的意义，各种学习都与未来职业发展联系起来，找到学习最终落脚点，就学得有劲学得扎实。这是职业业态知识的基础，也是选择职业方向的基础。也要从中小学开始教育。

    五、坚持劳动教育原则，才能保证劳动教育效果

    劳动教育作为“五育”之一，有它独特性。遵循劳动教育的独特性，有以下原则需要坚持，才能保证教育质量。

    第一，实践原则。不管在什么层次学校，劳动教育都是让学生实际劳动，在劳动中进行劳动教育，使学生在劳动中体验人的社会价值、体验劳动过程以及劳动中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遵循认知——体验——认知环节劳动教育策略方法。充分发挥劳动的育人作用。

    第二，结合学生生理条件和生活实际原则。结合生理实际，就是根据学生条件，做到学生力所能及。结合生活实际，就是劳动教育时是条件允许的，能够正常进行的。同时又学以致用，学的正是现在生活需要的。

    第三，体现劳动的社会性原则。劳动要社会分工、创造价值、价值交换，由此构成人与人的社会关系。这也是社会生活本质特征。学校也是社会组织，与其它社会组织结构大同小异，也都是有领导、有分工、有特殊工种、有规章制度，每个人也都要在社会关系中。学校学生劳动虽然没有劳动报酬式的价值交换，但仍有可交换的劳动，比如环境卫生、班级事务、宿舍事务、食堂事务、学校事务等，不能只由一个或一部分人付出劳动，而其他人不劳而获，而要轮流或分工，达到每个人平衡付出，从而达到相互交换劳动价值。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学生体验到，人们在一起生活，生活、生产都是相互服务的，方式有分工交换，有轮流承担，整个社会的人都是在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相互服务中联系和生存。我为别人服务的同时，别人也在为我服务着。你不能只接受别人的服务，而自己却不服务别人。否则，社会就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存在。

    在学校不能实行轮流的劳动，需要相对突出的才能完成的劳动，需要某些人自觉积极付出力量和智慧，心甘情愿，不计回报。在学校里当班级和学校干部、科代表、活动主持人、广播员等，这些工作不能轮流，需要一部分人承担来服务集体和组织。但这样能获得的老师的重视，同学的赞誉，能够发挥自己的作用，展示自己的能力。这是更高层次的精神报酬。我们就要充分利用学校这个学生能够身处其中的社会组织，进行劳动社会化教育，实现学生从生物人到社会人的成长。这就是贯彻劳动教育社会性原则。劳动教育社会性原则，也证明了劳动教育的重要性，它是生物人成为社会人的最重要的教育。

    最后也要补充说明一下，这里说的劳动教育不仅指学校里的劳动教育，也指家庭和社会上的劳动教育。说劳动教育最重要却是和德育、智育、体育、美育相比较而言的。但不是说其它教育不重要，其它教育都是为人成长服务的，德育铸魂，智育培智，体育健体，美育润质，最终都由一个劳动者体现出来。如果教育的结果不能成为劳动者，教育的结果就是废物，还能成为社会的负担。相反，我们贫困时代的长辈们，很多人也没受过教育，就只是从小就受劳动教育，却几乎全都能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能养几个孩子，还能孝敬赡养老人。改革开放之后，他们还能勤劳致富。而今，几乎都是中专生、大学生，受的教育也够多了，怎么很多人，都成年了生活还不能自理，别说养几个孩子赡养老人了。这也证明了劳动教育的重要性。我们再也不能忽视劳动教育了，特别是中小学教育和家庭教育。社会也要营造一种崇尚劳动的氛围，形成劳动光荣、不劳动可耻的舆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