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太阳亮得有些诡异。

有人说这是难得的所谓水晶般透明，
这样固然是好。
可是在晚春初夏的季节，
为什么我嗅到一股荒凉冰冷的气息？

这样的阳光，
不是犹如破碎的玻璃，
分崩离析的冰棱，
原子弹爆炸时的灼亮，
已经破碎的梦境一般寒透肌骨吗？

你觉得热？
热得不可开交？
呵呵，
也许这样的季节真的适合你。

夏天来了，
你是开在南方的花朵，
而我是往北迁徙而去的燕子，
纵然我们都是美的，
但是不能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我站在这样通透得可以穿透万物的阳光下，
冻得裹起了衣服，
脸深深埋藏在阴影里，
就是站在身旁的路人也看不清我的容颜。
有如这凄凉的光线一般的水晶从我的脸颊滑过，
掉落在足尖，
绽开一朵死亡的花。

这也是通透。

所以通透是什么？
是没有杂质的阳光，
还是没有生命的冰棱；
是没有污染的空气，
还是没有感情的迁徙；
是没有芥蒂的透明，
还是路西法走失了一只猫的心情？

通透是空，
是永远无法填补上的塌陷，
是沦陷的海，
崩塌的山，
沸腾的湖水，
瓦解的丘陵，
龟裂的土地，
干涸的河流，
泥泞的沼泽，
死亡的爱情。

这样的阳光，
照得天堂和地狱界线分明，
跨越了一步就万劫不复。
我被这阳光穿透，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被刺穿的心脏滴着诱惑着吸血鬼的液体，
感受到生命的流失如同冰河蔓延一般，
诺亚的方舟承载不了这样的重量，
被刺穿、沉没、搁浅在百慕大，
我捡起依附在残垣上的贝壳，
海水斑驳的光影依旧是那无法逃脱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