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几年前,漫长的寒假结束,懒懒散散回到学校,准备收收心,开始新一个学期的工作。
“白老师得了肿瘤,现在情况很不好”一个要好的同事说。
“哪个白老师,体育系的吗?很年轻啊”我很是惊讶。
“是啊,听说刚刚31岁,孩子还在幼儿园中班。”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笑脸,白净,温和,略带羞涩。正像她的姓氏,白老师皮肤白白的,好像从没有晒过太阳,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文文静静的,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还没有开口,眉梢先是笑了。如果不是1米7多的个子,很难把她和体育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孩子年纪差不多大,我好像也不会注意到不是一个院系的她。
“是哪一种肿瘤呢,现在好多肿瘤都是可以控制的,有一些十年生存期很长呢。”我追问一句。
“黑色素瘤呢,唉。”同事轻轻叹了口气。
“啊,怎么会这样啊“心猛地一沉。
曾无意中在百度搜索过黑色素瘤,这是一种是恶性程度非常高的肿瘤,它可发生于正常皮肤,也可由色素痣恶变形成。发病隐秘,容易转移、预后比较差,但黑色素瘤好发于白色人种,亚洲人发病率并不高啊?
以后断断续续听到关于白老师的消息:白老师现在水肿很厉害,脸都圆了,快认不出了;白老师去省城做了一次检查;有人去看白老师了,她还是很和气的样子……
然而,还没等到正式开学,白老师去世了。不到半年她的老公又结婚了,孩子也上了小学。
这时,我忽然记起来,我们曾经有过一次谈话,是关于孩子教育的,那次我们距离很近,我清楚地记得,她白皙的脸上,有几颗很大的黑痣。
斯人已逝,青草萋萋。
几年前,也是春节刚刚过去地时候,同学群里忽然冒出一条消息:
某同学去世了……
我一阵惊讶,她那么的年轻,怎么会呢?什么病?
群里没有人说她是什么病,说的都是她的过往。
大学里,我不是一个喜欢苦读的学生,或是把大把的时间用来在图书馆盯着一本文学名著做梦,或是和脾气相投的同学品读学校所在城市的民俗和历史。
我觉得那些苦读的同学一定活的很明白,对我们这些游荡在校园里的懵懂魂灵一定很不以为然,所以也就很难有交集。但是我记住了她孤独而颀长的身材,记住了她清爽而飘逸的长发,记住了她腼腆而文雅的笑容。
“其实,她那时也和我们一样,也有许多想法的。“看到这个消息,脾气相投的同学发了一条微信
“只是,她可能更清楚什么是主,什么是次吧。“我默默地回她一句。
不是吗,某同学保研、读博、留校、晋升职称,她就那么笑盈盈的,不声不响地走着,越走越远。
她很能拼的,为了让老公读研,一个人包揽了全部家务,自己的教学和科研也一点儿没有落下。
我能想象得到的,她在求学阶段的自律,已经注定了工作后,她也不会肯稍稍落后一点点的。
其实,她家也不容易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年纪也老大了,还有一个弟弟,读书很一般。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不让人心痛啊。
我想我是懂得的,她的温和平静之下曾经有怎样的一颗拼命向上的心。
屈指算来,某同学也走了许多年了,她的老公估计也结婚了吧。
逝者已去,存着长生。
转眼就是清明节了,阳光下高树吐绿,芳草如茵。熟悉的、陌生的,来来往往的背影,谁又在怀念?谁又会被忆起?
无情最是清明雨,多少相思催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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