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2009-05-19 02: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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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W从南方飞过来,带来了两箱荔枝,一箱给他老婆,一箱给了我。
W是我军校的同学,是同过甘苦的兄弟,一起抗过洪,一起打过草,一起挖过沟渠。那年学期末,为了给他一个实至名归的年终嘉奖,我和学员队领导吵过架。来年他听他的老乡我的班副和他说起这档子事后,送了我一包中华烟。后来我们一起拉练,攀过悬崖,涉过小河,还一起爬了煤车,最终一个伤了腿一个伤了手,按时赶到了目的地。从此算是有过患难与共,即便这些年一南一北,见面了感情依旧是不减。
W转业后进的公司我至今不知其名,据说是专门生产绿色环保水果,不洒农药,不做太多改良。这次他们的妃子笑将熟之时,他老婆N电话里说很想吃,于是借了个本用不着他参与的销售会议,专门把荔枝送到了北京。今天早上才摘下的荔枝,很新鲜。
N是去年初来的北京,放着南方一个很好的工作不做,非要到北京进了个所谓的慈善组织,从此夫妻分居,我曾经很不理解。N也是湖南人,W和N的相识就是在放假回家的火车上,认识之后书信传情,直至结婚。每次N回家都要路过株洲,都是我事先托人给她买好车票安排住宿。她来北京之初,我是她除同事外认识的极少数人之一,同学聚会我总是会叫上她,于是一年来也成了朋友。
晚上我请他们夫妻俩在岳麓山屋吃饭,二话没说先点了四只手撕小鳖。四个人,我把师妹也叫上了。叫上师妹是因为她之前一句话,“好吃好玩或者无聊了就叫上我,带个美女兼司机总不会给你丢人。”丫头知道我约不上那个她不知道的“她”,算是趁自己空窗期陪陪我,也打发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而我,“带个美女兼司机”总是好的,何况聊得也很开心。电话里师妹问我今天穿什么,我说还不就是衣服和裤子,结果遭到臭骂。在后海的岳麓山屋见到丫头时,她穿着牛仔短裤和白T恤。W笑,说干脆你两凑合下算了,师妹一句“等我没人要再说”把我的话噎死在肚子里。我很好奇这些白领MM成天考虑去哪穿什么得花多少时间,反正不是我这种穿着打完球汗透的短裤T恤贸然闯进过高级西餐厅的人可以计算得出来的。
扯远了。
吃饭间,W说第一批荔枝要送给心爱的人尝鲜,北京至少要过两天才会上市,N说“哦”。W又说起今年怎样辛苦,又可以赚多少钱,N说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W眼一瞪,说那我得为以后孩子多赚点,要换房子换车子,这些不都是钱?N说总之你还是要先把自己照顾好了。我插了句,钱也赚不完,你还不如看看到北京分公司来算了,这样夫妻俩还能在一起。W说,那怎么可能,这边赚不到多少钱。我张张口,没说话。
其实我理解W,他绝对是那种努力追求结果而完全不顾过程的人。如果明天我带他去长城,他肯定第一个爬到最高处,只是如果问他沿途的风景,他可能一个也记不住。他想要赚到够多的钱,让N能过上他想到的幸福生活。席间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问他一个问题——“等他的目标实现了,N不在了怎么办?”
这,也是事出有因的。我已经好几次听到N和我说他们在南方的生活。W经常回家很晚,到家以后还不断有电话,或是洗完澡就睡着了,两个人一天说的话也许还不及和一个普通同事说的多。N来北京不久,一次吃饭时我开玩笑问她,“两地分居多痛苦啊,经常想老公吧?”N回答说,“其实差不多。”当时不在意,后来却慢慢明白了。
忽然不想写了,貌似写别人的痛,比写自己的还不舒服。跳过。
吃完饭送W和N去N租的房子。看着他俩上楼,W捧着那箱荔枝,N走在前面掏卡开门禁。师妹忽然说,“这两怎么一点都不像夫妻,到像是W给N来送快递的。”我暗叹了口气,说,“你见过这么晚送快递,上楼还上床的么?”师妹横了我一眼说,“俗!”
W带了两箱荔枝来北京,给我的,因为友情;给N的,因为爱情。为了N,W也算是两千公里一骑红尘只为博“妃子笑”了,只是,荔枝这种东西过了一两天就变味了,如何保鲜真是要大花心思。爱情,不也是如此?几天后,他又回到了南方,没有吃完的荔枝就会被扔掉;而明年,荔枝熟时,北京还有人等他的荔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