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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的寂寞

——读萧红《寂寞花》

《寂寞花》是安徽文艺出版社推出的现代名家情感写意文丛里的一册，作者是民国大才女萧红。书中选录了萧红的散文、随笔和书信并附录了友人的纪念文章及萧红年谱。每次阅读，无论是作者人生低语的流泻，还是尺牍心曲的袒露，都会在我的心灵产生震颤。尤其是在友人的纪念文中，我们不仅领略了一位才华横溢、成果显赫的作家，而且还看到了困厄坎坷、倔强寂寞女性的各个侧面。

萧红的悲剧就是由叛逆的“憧憬和追求”开始的。她九岁死了母亲，与专横的父亲有些格格不入，在“和父亲打斗着生活”期间，萧红觉得人是残酷的东西。在她看来，阴森冷酷的家庭里仅有祖父疼爱她。“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人生除掉了冰冷和憎恶而外，还有温暖和爱。所以我就向着‘温暖’和‘爱’的方面，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而萧红的寂寞却是因爱情的屡次错位滋生的。为了反抗父亲家长专制，她逃婚远离家乡；却又不得已妥协于未婚夫汪殿甲的欺骗纠缠。萧红与汪某半年多的旅馆同居，怀上了孕，并欠下住宿费600余元，最后竟成为汪某逃账的人质。危急之时，萧红给《国际协报》写了信……凄婉秀丽的文笔不仅博得了副刊主编裴馨园同情与营救，而且还获得了施救者萧军的爱情。

萧红因文学创作而进入人们的视野，因作品丰硕而跻身才女的行列，因命运坎坷而吸引后人的眼球。从1932年到1938年，萧红与萧军富有传奇色彩的婚姻持续了近六个年头。其间，萧红发表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文学青年萧军对萧红的影响和帮助是显而易见的。两萧的结合，成就了现代文坛的一段佳话，但同时也酿造了两人情感离合的一坛苦酒。两萧最终不欢而散，除了生活困厄、个性相悖，或多或少与两人情感的纠结和错位有关。

情感的纠结和错位，不仅两萧有，萧红与端木的婚姻也不例外。如果说，萧红不能接受萧军暴虐的性情和越位的情感；那么，萧红应当更不能忍受端木的自私冷漠。然而，萧红不得不忍受了，因为她与端木在一起已经不抱太大的奢求了。正如她自己所说：“我对端木蕻良没有什么过高的希求，我只想过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体贴。”绿川英子在《忆萧红》里有这样一段记述：“我想到……逃难的人群中，大腹便便，两手撑着雨伞和笨重行李，步履为难的萧红。在她旁边的是轻装的端木蕻良……”在众多友人纪念萧红的文章里，对端木的评价有许多是负面的，有的甚至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女人大腹便便本是最值得怜爱的时候，但萧红可能没有这种体会。这也难怪，她和萧军在一起的时候，怀着的是负心人的骨肉；和端木在一起的时候，怀着的是萧军的孩子。错位的婚姻可能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尴尬，而这尴尬产生的副作用或许就是萧红滋生寂寞的由头。（文\阿恽）

（２０11年3月9日刊发于《马钢日报》）（本人所发作品系原创,任何单位、组织、个人不得侵权。本人保留著作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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