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丝结笔记系列·死神令牌(又名命运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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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期待已久的黄丝结系列,在久经酝酿之后,终于又要出新的一本了,新的版本由火雀传媒精心打造,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感兴趣的粉粉们,可以持续关注:)这里篇幅有限,节选一段,大家先过过眼瘾。
巍然高远的红玉髓殿堂,浑厚凝炼,色如云霞。
半透明的镂雕玉质反射橘红色光泽,诡幻瑰丽,宛如一汪深不可测的火海。
悠长的回廊中响起空寂的脚步声。
波澜不惊的血滴石地面上倒映出一双深灰色的眼睛;乌黑长发在无数光子的碰撞下猎猎飞扬;长发上系着一条鹅黄色的丝带,金色的光粒从窄窄的发带边缘飘逸出来,宛如宇宙中渺漫的星尘。
一个身披火雀金鎏银流苏大氅的高大身影踏入火海的边缘。
火海星光萦绕,如萤火蜿蜒上行,在一扇广袤无垠的紫龙晶珠帘前止步不前。
浓重的珠帘后,端坐着一个巨大身影,面容氤氲,朱红色的宽襟氅袍在烛火掀起的气流中飘摆摇曳。
“许久不见了,黄丝结。”悠远渺然的声音由紫龙晶珠帘后响起。
“别来无恙,老爷子,”乌黑长发上系着鹅黄色丝带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说,“此次急诏我来,所为何事?”
“唉,”珠帘后发出一声深深的喟叹,“我们的世界,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拥有悠远的历史。历史悠久,必然会产生腐朽,久而久之,形成无法碰触的黑暗区域,只得交由那些专门处理此类事务的人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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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间,一张青白色的云母宣纸由珠帘之后飘落,徜徉飞舞于红玉髓的殿堂之间,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大大的“吕”字——须臾,一道金红窄光破空而来,迅捷将其一劈为二,两张写有“口”字的残破碎纸,黯然飘摇,坠落于黄丝结脚边。
“原来如此,”他会意道。
“寻寻觅觅,天命所归。”
“我无意趟这潭浑水,也不是你所期待之人。”黄丝结了然于心,面色却依然冷峻。
“你自然不是我所期待之人,”珠帘后的声音深沉倨傲,“然则,我希望你能将这个人带到我的身边来。”
“如果,我拒绝呢?”
珠帘微动,光波中掀起一星涟漪,“人类的世界,对你而言也无所谓了吗?”
听闻此言,黄丝结颜色稍动。
珠帘后的人趁势说道:“你可记得,五百年前,我在你那儿存放的一样物件……”
“终于……到了该归还的时候吗?”他垂下眼帘。
帘幕之后片刻沉默,继而道,“黄丝结,我恳求你接受我的委托。作为报偿,我会给予你,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哦?”他望着高高在上的紫龙晶珠帘,剑眉轻扬。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火光滟潋,一瞬间照亮他们彼此的面庞。
一道光纤环绕的十字形门扉从黑暗中亮出耀目的轮廓,系着鹅黄色丝带的长发男子穿过这扇门扉,来到一座光明敞亮的红豆杉木古宅当中。
午时三刻的阳光,低低地斜射在木雕镂空的窗格间。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红褐色的花梨木榻上,沉默无语。
窗外,目所能及之处是一片广袤而奇异的园林。
槭枫、龙柏、鬼脸蕨新出的叶片被雨水濡湿后,带着清亮的水珠。
红檵木、蝴蝶花和马蹄莲这一丛,那一簇,芊蔚繁茂,草木深深。
一、花草独幽径
没有人确切知道我的名字。
人们喊我“小敌”。
我刚出生不久,父亲就离弃母亲。
过不了几年,母亲也离开了人世。
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一个人在偌大而陌生的世界里泅水。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科技一日千里,街市璀璨繁华;却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富人花天酒地,穷人绝望自戕;而路过的人,只是冷眼旁观。
我像野狗般在城市的旮旯里彷徨,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直到学会了偷哄抢骗。
我没有家,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是我的家。
我很少说话,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敌意。
没人喜欢我,包括我自己。
好在,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并不需要靠着别人的喜欢而活着。我偷吃扒拿坑蒙拐骗,踯躅于生死边缘——直到生命中的某一天,一些机缘巧合,获悉了一个影响了我一生的秘密。
每当深夜来临,这个秘密便会被我开启。
我蜷缩在街角旮旯的暗影中,从破烂的口袋中掏出一本黑色麂皮的小册子。
乍看之下,这只不过是一本巴掌大小、古旧不堪的玄黑色,有着暗银纹路封面的笔记本,但事实上(姑且叫它《黄丝结笔记》吧),它是一本失传已久的上古典籍,里面记载着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根据上面的记载:在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中,有一条车水马龙、人来往复的街道——经天路。在经天路纵横交错、不为人知的象限上,坐落着一片神秘而美丽的古宅园林。花草幽径处,住着一位法力无边的上古法术师,被人称为“黄丝结”。
“黄丝结”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名字,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精于奇门遁甲之术,可以做到常人难以企及的事情,触及常人无法触及的世界。
在这本麂皮笔记本的指引下,我顺利地找到了黄丝结的居所——经天路101号金乌庭园。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法术师时的情状。
他有一双异常严峻的深灰色眸子,料峭的脸上唯一可以依稀辨识的神情便是——冷漠。
一种从头肆虐到脚底心的冷。
“你就是黄丝结吧,”我对着他大声说,“我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事!”
“哎,我有事儿求你……”
“黄丝结,你收我做徒弟吧!我要和你学习法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喂,你听见了吗?”
面对我的一连串质问和请求,他充耳不闻。
“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他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离去。
“哎,等一下!”我紧赶几步,想追上去。
然而,他的脚步却意想不到得快,须臾间便消失在枝繁叶茂的花草深处。
嘿,如果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如我这般久经沙场摸爬滚打穿墙越洞的人,岂是玩儿消失就能对付得了的?
接下来日子,我拿出打不死撵不走摔不烂的小强精神,天天出现在经天路101号朱漆色的栅栏外。或偷听,或窥探,或潜伏,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
“黄丝结——”我隔着篱笆放开喉咙喊,“我不和你学法术了,成吗?”
“我留下来给你做个打杂的?”我望着栅栏里偌大的庭院,别有用心地说。
“哦,对了对了,说起来你可占了大便宜——我一分钱工钱不要,只要供我一日三餐、有屋顶的房子,顺便满足我一个小小心愿就可以了……很划算的,嘿嘿!”我努力扒在栅栏上,腆着脸说。
然而,任凭花言巧语连哄带骗,任凭巧言令色磨破嘴皮,以至于哭天抢地跪地求饶,黄丝结一概视而不见,冷若冰霜——
“主意是不错,算盘打得也精刮,”他扬手往朱漆桦木栅栏上轻轻一点,“只怕你脏了我的地方。”
“咔嚓”一声,栅栏尖儿上火光擦现,我只觉两手一麻,重重摔落下来。
“哎哟!”
从此以后,我只要一摸那排该死的栅栏,立刻就被两道银蓝色的闪电击倒。
然而,这一切都未使我灰心丧气望而却步。
栅栏上的蓝色闪电令我见识到了他的法力。
我愈加勤奋隔三差五地往经天路101号跑。
即使隔着栅栏,远远地望一眼屋里的灯光也好。
只要确定那灯光还在,心中的希望就没有破灭。
终于有一天,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是被拒之门外。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不再偷窃,不再欺骗。
衣食无忧的日子渐渐变得食不果腹、饥寒交迫。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我矢志不渝地在经天路的庭院外徘徊,希望能改变黄丝结对我的看法。然而,随着时间逝去,我渐渐发现:其实被改变的没有任何,只有我自己。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一大清早,空中就飘起了漫天雪花。
雪花又大又白,纷纷扬扬,盘旋在天空久久无法坠落。
我蜷缩在商店橱窗的角落,满手满脚都是冻疮的血痕。
除夕就要来了,熙来攘往的城市变得越发浮华而忙碌。即使再忙碌,也没有人愿意为了我而停下匆匆的脚步。一连几天吃不上饭,我饿得眼冒金星,前胸贴着后背。
夜幕降临,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黑暗的笼罩下缓缓晕开,愈发显得纸醉金迷。一群提着五光十色炫目包装糖果点心的女孩说笑着从我身边经过,只要冲上去撞倒她们,钱包和食物便手到擒来……我吸溜了一下快要冻成冰柱的鼻涕,裹紧单薄的衣裳,努力将这一想法从脑中摒弃出去——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吃力地挪动身体,试图爬到温暖一些的地方去,可饥肠辘辘的感觉却越发让人喘不上气来。
我无力地贴着冰冷的地面使劲呼吸,直到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睫毛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
世间寒酷未消,这里的春日却依然柔和而灿烂。
朱红色桦木栅栏里面繁花似锦,没有时间流转。
庭院深处那扇古老的黑檀门扉,散发沉郁香氛。
这里是……
经天路101号!
怎么可能。
多么美好的一个梦啊……
我驯服地贴在地上,如果是梦,希望永远也不要醒。
清亮的露珠从脸颊滑落,温暖透过土地漫上胸口,散发着真实而厚重的气息。
一个高大而魁伟的身影笼罩在我的头顶。
我使劲揉揉眼睛。
没错儿,是他。
深灰色的眸子如秋日潭水;一头乌发被鹅黄色丝带束起,飘散无极;大麦色肌肤在夕阳的余晖中散发着健美而威严的光泽。
“黄丝结……”我嗫嚅道。
“要叫先生!”他正色凛然。
“噢,是,先生,”我有些狼狈。
“总算有了点儿人样儿。”他蹲下身来,手里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
受宠若惊的心情敌不过堵心塞肺的饥饿,我狠命地抓过三四个一股脑儿往嘴里塞。
记不得有多久没有体味到如此的热力和鲜甜了。
吃着吃着,泪水不争气地淌下来,止都止不住。
“先生,”我怯生生地说,“我再也不偷东西了……”
“那又怎样?”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尖刻地说。
“我发誓改邪归正!”我斩钉截铁说道。
“倘若违背诺言?”
“听凭你处置,或者,再也不到经天路来……”
“这可是你说的,”黄丝结站起身,“说说你的愿望吧,趁我现在还有兴趣听。”
愿望。
在我心底,的确有一个强烈而茫远的愿望,每天晚上都在梦中萦绕。
“我……想让妈妈活过来,”我呜呜咽咽,“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好孤单哪!”
“这是不可能的。”黄丝结简单而干脆地回答。
“怎么不可能?!这世上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我急了。
“每一件难以办到的事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更何是况令死者复生,乃天地间讳莫如深的第一大忌。”
“那么,至少让我和妈妈见一面——哪怕看一眼也好……”
“天人魔冥,自古以来就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为一己之私而僭越死生,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管!”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天人魔冥死生界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我的妈妈……”
“小敌,”黄丝结冷静地打断我的话,“自打你来经天路,有多少时日了?”
“这……我记不清了。”
“372天。”他说,“既入得了我的庭院,自然不能说与我没有半点儿缘分。然而,我无意改变你的人生轨迹——缘聚缘散,就此回头。我答应你,可保你一世无虞。”
“别唧唧歪歪糊塌人了,”我气呼呼地说,“说了半天还是想打发我走——别说372天,就算644天,1116天……我也要来千千万万遭,直到你答应为止!”
“冥顽不灵,小心追悔莫及。”黄丝结背过身,敛裾拂袖而去。
我惊讶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到了杉木古宅的栅栏外。
天色渐渐暗下来。
早已熟稔了经天路上那一串串明亮的灯火,随着我一盏一盏地走过,一一熄灭——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往回走了。
每一次都乘兴而来,失望而归。
借助着微弱的灯柱,我掏出那本古旧泛黄的黑色麂皮小册子。
之所以执着,全都由于这本笔记里记载的每一页都太过神奇。
每隔一段时间,经天路101号就会迎来一些非同一般的访客。
我时常躲在花园繁华葳蕤的朱红色栅栏外窥伺着它们。
它们是一群奇异的人或物,有的看得见,有的看不见。
它们不远万里,为的只是揭开一个个曲折未解的难题。
我无法揣度它们的身份,无法跟随它们进入庭院,但我知道它们全部的故事。
每当夜深人静,这本小册子的青铜色扉页上便会浮现出一些细碎的文字。这些文字详细地记录了黄丝结以及访客们的言行踪迹。这些故事有的神秘莫测,有的奇特诡异,有的婉约凄美,有的诙谐滑稽,每一个都令人无法释怀。我被这些迷一般文字吸引,真切地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走进故事里。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经天路和城镇街市的分水岭。
这里耸立着几块庄严肃穆、奇形怪状的黑色石碣。
我一如既往地靠着石碣坐下来,翻开手里的这本神秘的册子——
黄帝历 四七一0年 腊月廿九 除夕
标题:请你说声“再见”
讲述人:?
今年的迎春花开得特别早。
娇小醒目的金色花盘在飘飞的雪花中格外夺目。
我独自一人站在医院白雪皑皑的大楼顶端,身边没有一个脚印。
螺旋形的玻璃幕墙在我的脚下延伸,主楼背后郁郁葱葱的草坪衰败殆尽,越过那片草坪,那幢灰白色的7层建筑便是医院的住院部。
两个多月以来,我几乎每天都来这里。
今天是第八十九天。
每过一天,我身上的颜色便会减淡一分。
现如今,我的身体已如水母般轻盈透明。
每一天,我都在躲避,
每一天,我都在追寻。
躲避着我应有的宿命,
追寻一个叫黄丝结的人。
第九十天午夜,我这虚无缥缈的身躯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遁入幽深莫测的世界。
我必须赶在这之前找到他。
一定要找到他。
……
我正要继续往下看,忽然,一阵不辨方向的风迎面吹来,将我手中的册子掀落在地。
紧接着,我看到白花花的阳光下,投射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影子颜色稀薄,只有在动态的时候才能捕捉到一丝轮廓。
它停在石碣边东张西望,犹豫不决,似乎不知该往哪儿走。
“你是要到经天路去吗?”我隔着碣石,好奇地问。
“经天路101号,”它用和身影同样微弱的声音说,“离这里还有多远?”
“就是这儿。”我回答。
“骗人,这里明明是万丈深渊,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戈壁……”影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几步,与通往经天路的碣石擦肩而过。
“别往前走了,”我拦住它,“你都要错过了。”
“别捣乱,”影子不耐烦地说,“我没时间了!”
“你是要去找黄丝结吗?”我试探着问。
影子停住脚步,不动声色。
“别装了,一定是去找黄丝结。”我笃定地望着它。
“我凭什么相信你?”它谨小慎微。
“碰到我算你运气好,”我抱着胳膊神气活现地说,“只有我知道他的住处。”
“是吗,”影子将信将疑,“你能带我去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对这个影子充满了好奇。
然而,它却不吭声了。
“吓,嘴还挺紧……”
“过了今天午夜,我就要永远消失了。”影子说,“不肯帮忙就算了。”
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相当沉默。
“算啦,算啦,”我只得自打圆场,“跟我来吧!”
影子不再言语,紧紧地跟在我后面。
黎明的微光随着街灯的明灭普照在经天路上。
大路朝天,阳光乍现,影子跟在我身后举步维艰。
它时而蹒跚,时而俯身,时而趟踏,时而跨越……我不得不随着它那些诡异的动作,揣测它此刻正进行着怎样一条虚无而艰险的旅程。经天路的碣石每天都在制造各种各样的幻象,如果没有《黄丝结笔记》的指引,恐怕永远也无法抵达那座神秘古宅。
很快,我便带着这抹奇怪的影子,来到朱红色的桦木栅栏边。
话音未落,影子已经迅捷越过栅栏,向庭院中漂移而去。看着它畅通无阻的身形,我一时间竟有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黄丝结从回廊下走出来,对着迎面而来的影子轻挥了一下衣袖,原本就已经稀薄得可怜的身影霎时间如青烟般被扇得魂飞魄散。
“你干什么啊!?”我着急地叫起来。
“还用问吗,将它重新送往无底的迷津之中。”黄丝结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这样?!你可知道,它是如何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的嘛?”我生气地说。
“你可知道自己招致了怎样的麻烦吗?”黄丝结脸上的不悦比我更甚,“你可知道经天路的边界为何要摆放碣石?居然私自携带不该来此的生灵擅闯禁地!”
“什么叫不该来此的生灵?!就凭几块破石头?”我满怀愤懑。
“它是一个逃离地府的散灵,”黄丝结一脸不屑,“这种生灵提出的请求和它本身一样,不可理喻。”
“这也不行,那也办不到!”我隔着栅栏奋力跳起来,“你根本就是能力有限!还自诩为无所不能的法术师呢!呸,不过是个迂腐无能的江湖术士!”
我朝栅栏边吐了一口浓重的唾沫,掉头在经天路上飞跑起来。
跑着跑着,我感到《黄丝结笔记》靠在我的胸口正微微发热,每当这个时候,我知道那上面一定又有大量文字开始显现了……
黄帝历 四七一0年 腊月廿九 除夕
标题:照魂花
讲述人:黄丝结
转眼五百年,弹指一挥间。
在我的记忆中,每一次和老爷子约见,都是诡谲变幻,造衅开端。
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次的委托非同寻常。
危险正在一步步迫近。
近日,人世间的散灵,正以几何基数迅速激增。这些游离于地府门外的不明生物弥散在各地,一旦滞留人间超过九十天,便会转变为万劫不复的恶灵。
起先,我并没想到它们能够强大到打破经天路的界局长驱直入。
然而今天,当它迅速向我靠近,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戾气令我着实惊愕:一旦此物转为恶灵,将变本加厉。唯一能解救它的方法就是完结未了之事,将其归入地府。
然而,令人担忧远远不止这些。
一个个形单影只的散灵背后,笼罩着更为巨大的阴霾。能顺利驱散这阴霾的,唯有我花费毕生心血培植出的旷世奇葩——照魂花。
照魂花适逢五百年开放一次,花期极短,有幸见其绽放者,不得不说是躬逢其盛;花中蕴藏的三界至宝——照魂珠更是无价之物。这颗璀璨的珠玉衔于花蕊之中,光华毕露,一切妖邪魂灵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从早上开始,我就静静地一个人等待着它的花期。
花开就在今晚。
照魂花,冥界的神圣之物,
没有人可以轻易地接近它,
没有一种邪恶愿意被它照亮。
……
我合上笔记本,一口气跑到碣石边。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