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妇终日闲,不曾读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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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允许我的书外借,却允许尘埃占据它们。
实在是一种罪过。把它们领回了家,只读一次,便高高放起来,不再回头。
涛姐说她有时没书看了,就恨人家写的慢,我呢,相反,上网一搜刮回来一堆书,却终日不读一行,网络无日月,隔几天一看(其实人间已一年),哟,人家又出书了,恨只恨作家们出书的速度太快,快得我这煮妇巅着小脚怎样也追不上了。
上班一天,把《水问》读完。叹。
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回不到年少。简媜写在《水问》的前面。
一个在洪水之夜出生的女孩,一个一出生就只见到飞了半个屋顶的女孩,一个在水边长大的女孩,一个追赶云朵的女孩,一个在文学的路上走得义无反顾的女孩,用她独特的视角,跳出了小我,用大我的悲悯之心,问一问这个世界,生命存在的意义。
仿佛是坐在熟识了几年的朋友客厅里,当着她的面,翻看她泛着黄的旧相册,一个人的成长历程,就在你的眼前,不可置信,一点惊讶,却又有迹可寻,眼前的这个人,因你看到了你不曾见到的另一面,你心中的欣喜,原来,她年轻时是这样的......
忽然想翻出来数数自己拥有几本简媜的书,像当年收集席慕容的散文和诗歌一样,如今对于简的热爱,却又觉得热爱这个词,实在是辜负了。
爬上爬下,翻箱倒柜,终于把它们又拥进怀中。
初识在四月裂帛于三月的天空,《女儿红》,《烟波蓝》,《红婴仔》,《以箭为翅》,《胭脂盆地》,《旧情复燃》,《微晕的树林》,直到醉倒在她《空灵》的古韵里。
总是被她语出惊人的廖廖数语惊呆,掩书而思,又画上波浪线,怕自己忘,记在本子上,想与人分享,一看周边人,又哑然。
这情形又如同某个女诗人说的:诗歌,你在那里美得一塌糊涂,也美得毫无用处。
是的,文字的美,只能是读者自己去体会,独自欣喜。
“无论你是如何地洁癖,你无法否认灰尘”。她惊惧,我亦何尝不是?
怕一切不洁的事物,怕尘埃无故地染上发丝而夺去那一抹馨香;走在高楼下面,怕突兀的高空飞物砸中脑袋小命休也;怕一口浓痰飞射而下,躺着也中枪;所以总是有一把伞遮在我头顶。
只有在伞下,我才是安全的。
对于心之洁,更惧怕尘埃的浸染。若情感,可以放在真空袋中再放进冷冻箱保存,是不是就可以永葆鲜美之韵味?永葆初见时小鹿撞心的鲜活跳动?
然而,终究是生在红尘,油烟熏染下,难免龌龊,终于在经年之后,再难辩真伪,难寻最初那一丝令彼此心动的那一抹欣喜。
你如何能一洁到底?
整理出床头的书来,拭净尘埃,想把它们安放归位,拿起这本又放不下那本,海子与方文山究竟哪个更重要?
纳兰与李后主谁重谁轻?
豪放词与婉约派你更爱哪一个?是人约黄昏后还是对影成三人?还是这次第,点点滴滴,怎一个愁字了得?
席慕蓉早已刻在脑子里,每一个句子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
我爱的,我珍藏,藏到尘埃落满。
其实你怎能怕外人来借去?你周边的人,哪一个看到你的书不是皱起了眉头?然后不屑地转过身去寻每天内容相差无几的晚报,明星八卦,房价油价,杀人放火富人遭绑惨淡撕票,然后叹一声,这世道.....
你已然成了怪物,是你不懂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不懂你?
像壮士断腕般悲壮,匆匆下点决心,煮妇要读书,简媜,等着我,等我统统重读来。
刚拿起书,某人叫嚣着,该弄饭了。
拿着书进厨房,边热饭边看几行,又听得小少爷呼唤,忙巅巅地领命而去;
当又一次拿起书,一眼撇到小少爷脚前一地的饼干屑,又拿起吸尘器,轰轰地开过去。
煮妇的眼睛,比刀子还亮,且绝不揉沙。只是看不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