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颐福乐园
那一夜,我脑子里不断想入住需要带的东西。首先是老人穿的衣裤袜子,其次是洗的用的,还有小零食等。
从宜昌东站这边我的家去颐福乐园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开车也要40-50分钟。那天,侄儿、儿子加上我,我们仨其实都在感染中,儿子咳嗽历害,侄儿子脸上发热,我也是头痛想睡,一路无语。因为疫情,还有各自的忙,我们仨很少在一起,当我们一行到达那里时已是上午10点半了。前面已有一位大爷是儿子开车带着他来的,他们也在门口等候着评估师的光临。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后,一位穿着白大褂医生过来了,她让老大爷做了简单的认识,比如问他今天是几月几号,把两胳搏伸出来看能放平不,挪动步子走几步等等。那位大爷不用拐杖能走几步,而我母亲没有拐杖根本无法行走。评估的结果是,母亲属于特护级别。核定每月养老费为每月5700元,其中包括住房、伙食、护理等费用在内,水电费另核算。
接下来,是一系列的养老委托合同的签定。伫立在大门口,阳光直射下来,一大篓文书直签得我手发软,头更晕。12点了,担心母亲肚子饿了,我们不断摧促工作人员尽快把老人接进去,安顿下来后好吃饭。
签完所有的合同,交完所有费用(包括2万押金、新入住长者床上用品费700元),把老人所带的生活用品交接完毕后,我们仨到中午一点才离开颐福乐园。
赶上疫情,母亲在6号楼隔离了10天后才正式转入到全护区。
幸好有手机,我几乎每天都能与妈妈通话,这是母亲第一次离开我们。我们牵挂着她在养老公寓的生活,她也牵挂我们在得新冠后恢复得怎样。
说实话,送走母亲后,我整整睡了三天。这之后,食欲增加,人也慢慢精神起来了。反观母亲在养老公寓的状态,多少有些不适应。她说那里的护工多且更换频繁,有的对老人很热心,饭端来了,凉了能主动帮忙加热。有的态度就不太好了,显得不耐烦。
好在有个家属群,每天下午三点左右都能准时看到妈妈的照片。也许是老人们刚刚睡觉起来,看上去个个都很精神。
12月22日至1月31日,母亲一直呆在颐福乐园,也是第一次在养老院里过年。为安顿好长者,养老院组织了一系列庆祝活动,文艺团体来院演出。组织技师来院为老人们理发,修脚。每位老人都领到了一条象征祝福的红围巾。
那一阵子,是母亲一生照相最多的日子,手机里每天都有照片传来。甚至还有老人们在工作人员的带动下拍的小视频。母亲说,2023年的春节对她来说很特别很特别的印象深刻,养老院里的年很热闹,所有的爷爷婆婆都围着在一起,加上丰盛的食品,让人怀念。
趁母亲在养老院这个空档期,我抽身也去了趟北京。第一次来到儿子位于首都海滨中心的家,100平方的公寓房,月租金要一万二,北漂人奋斗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
我的到来,可以为儿们看家守院,买菜做饭,这里清清,那里扫扫。这些年来,可怜他们每到过节,都是两头窜。这回是第一次,儿子不用在过年前匆匆忙忙地往家赶了,儿子和同事们一起布置公司的庆祝年会。
呆了半个月,元月31日,我从北京返宜。当天下午,我和侄儿还有他的朋友,二个小伙子二辆车,风风光光地又排卵一起接回了思家心切的母亲。
我知道,上一代的老人,他们对养老院从心理来说是非常抗拒排斥的。但人到老年了,去不去养老院真是自己说了不算的事。如果身体不争气,失能了又不能动了,家里又没有人能24小时守在跟前,养老院对他们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至少不会饿着冻着,有专业工作人员照应着,老人们相互之间也是个伴。
前二天,我又去颐福乐园把账结了。退回二万押金,母亲入住在此40天的水电费用是74元,真不贵。
回到家里,微信告诉我,颐福乐园又在万寿桥开了家分园,那里正在招工作人员。
中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养老产业是充满了爱心与人性的朝阳事业。愿更多的爱心人儿加入这一行业,也愿颐福乐园越办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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