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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

(2007-05-26 16:13:27)
     老周是我的蓝颜知己。他憨厚,但不迂直;朴实,却也会耍花枪;真诚,偶尔也戴假面;重情义,可也常常困囿于情义——了解他的人(比如我)会时常感叹这世上还有这般好男人,不了解他的人会戏谑这世上没有比他活得累的人了。喜欢他的人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戴大红花,讨厌他的人则像咬了自己的舌头,说不出来的郁闷。
    然而老周就是老周,来自乡间穿梭城市,无形的压力让他渐显老态,全然看不出二十八的风华正茂。经历的坎坷让他举步维艰,三思后行,全然不像为酬壮志,豪情满怀的热血青年。他始终是一副表情:憨憨地笑,无奈、无力,却,从容。
    这表情是他的名片也是他的武器,当现代人不断标榜自己的千变万化时,这种一成不变显得格外精贵——那笑容像一方沃土,像一匹老牛,像一块褐色的海绵。泰山压于顶,我自巍然不动——笑容也可以承载这样的重量。
    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到“瀚海栏杆百丈冰”这句诗,就像很少有人知道老实巴交貌不惊人的大蜀山其实是座火山一样,平静外表下的内里,是超乎想像的风起云涌。老周一堆堆的想法,像丛生的水草。我有时会不厚道地嘲笑他,用和别人一样的语气。有时也会不耐烦地打断他,因为这些东西离我那么远,我一辈子也不会去想。
   老周脾气好,对人对事都乐呵呵的。亲切、和气。可也就是他曾经告诫我:见人得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我没当回事,一是性格使然,二是觉得太处心积虑不是我做人的风格。后来证明这是经验之谈,人生就是这样跌跌撞撞摸爬滚打地过来,不管是直接经验还是间接经验,听就是,不可不屑,否则后果自负。
    我们以前的工作单位,人际关系复杂,他坐山观虎颇悠闲,不时也凑过去搅合一下,那姿态又镇定,表情又无辜,让一群人恨得牙痒痒的。他振臂一呼:走,喝酒去……
    爸妈说我嘴笨,朋友说我言之无物,得,自认口拙,没有其他干练女生的伶牙俐齿,舌灿莲花。可是老周却说:小丫头挺能侃,有见地!这话多助长自信心,于是,我在单位里逐渐成了“人物”——话多,点人死穴(那是一段多风光的日子啊,见招拆招,无所畏惧)。老周又说:这孩子,懂不懂言多必失啊?
    我不懂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对话交流真的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一样你强我弱,你弱我强吗?为什么我们越在意越居于下风,越无所谓越稳坐高处?这是一个关于付出与回报的悖论。
     老周同志是北方汉子!奈何生就南方人的柔肠百转。情路虽不算坎坷倒也足够让人不堪去想。多老套,他喜欢的女孩子没有成为他的新娘,他的新娘是一个让他头痛眼花的女子。在这之前,我不断给他打气让他自由恋爱自主选择,可孝顺的他还是顺从了父母——差不多就行了,你都多大了?!
    他不太愿说起那个曾经让他情根深种的肥西女孩子,据说长得也一般般,老实,不爱说话——可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即使最后她先离开了他。现在的老周已身为人父,可爱的儿子叫周一舟。用我们合肥话来说就是zhou yi zhou,第三声——多淘气多耍宝。除却他那个麻烦的老婆不想,儿子是他最大的快乐。
   昨天以前同事请喝喜酒,我又见到了老周,一路聊着天步行回家。聊我最近的状态,某些想法及打算,不假思考不必惺惺作态不用瞻前顾后,突然发现能无所顾忌地畅所欲言也是一种享受,现实生活并不时常赋予我们这样的权利。
     今天,我把QQ的签名换了:永远不要失掉自己的本色——这是昨天老周对我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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