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烂账东南西北漂泊三年回到家乡蓝田镇正好40岁。他躺在床上犹如躺在久别的母亲怀抱。睡得好香好沉。一觉醒来，曙光初露，鸟儿在树梢欢跳、梳羽、歌唱又是那么的熟悉。

接下，应该是“沙——刷——刷刷——”邻居刘老太婆用叉头扫帚扫坝子的音乐……

这音乐，付烂账在江阳化工厂下岗搬到这幢院子听了从未间断10年。这幢大楼没物管、保安，扫坝子是刘老太婆自觉自愿。其间，他见刘老太婆已年近70，于心不忍，组织整幢大楼开过会，提出“值周制”每户轮流扫坝子一周。

会上，刘老太婆坚决反对，说：“烂账，大妈不会体育场上的玩意，就这扫院子活动、晨练，求求你不要给剝夺了。”这是刘老太婆真心实意的需要。付烂账想想，扫坝子，活儿不重，的确可以活动、煅练身体，也就让刘老太婆扫院子了。

自没人剥夺刘老太婆的“晨练”，刘老太婆边扫院坝边唱歌儿：“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

刘老太婆早前是桐阴中学音乐教师。只有一次听她呵斥：“你吃香蕉，香蕉皮不要丢在院坝里；一是，不卫生；二是，谁不小心踩在香蕉皮上，都会摔筋斗！”也是呵斥她三儿子李黒铁。

今天这院子怎没扫地的音乐？付烂账感到一点点陌生。难道刘老太婆？付烂账脑顶皮一紧，默算刘老太婆的年龄，如果刘老太婆还健在，应该是81岁高龄了，难道……不会的，刘老太婆身体硬朗又抢事儿干，当今活到80岁以上的人不是少数，付烂账决定探听确切的消息。

付烂账立即起床，洗漱后到扬大姐面摊吃牛肉面。寒暄后小心翼翼问扬大姐：“扬大姐，刘老太婆身体还硬朗吧？”

扬大姐说：“本来身体是硬朗的。20天前，天刚麻麻亮，还不大能完全看清地面，刘老太婆照常早起，仍按习惯扫院坝，踩在香蕉皮上摔折了腿骨。用手指默算了日子，说：“伤筋动骨100天，今天该到社区医院换药。”

    “啊……”付烂账听刘老太婆健在，放下了心。仍咒骂：“谁做缺德亊乱扔香蕉皮！”

扬大姐说：“谁做缺德亊乱扔香蕉皮？还不是她那个在银行当保安的三儿子李黒铁！这李黒铁越来越不像话。”

付烂账问：“怎么？”

扬大姐说：“明天就是元旦，接下就快过年了。哪家哪户再没钱都要做几节香肠，这李黑铁成天就钉在麻将桌上。他家，什么亊都刘老太婆操持，从没见他李黑铁帮过手。街坊上谈起都摇头扁嘴。”

付烂账两口把牛肉面吃完，回院子扫了坝子，再走扬大姐面摊过时，对扬大姐说：“我看看去。”

付烂账往社区医院急走。老远，看见刘老太婆撑着三角拐杖从社区医院出来伫立在卖彩票的店铺前仰望公告的中奖号码。啊，刘老太婆也做发财梦！

付烂账游子归来见到刘老太婆，禁不住奔向前，热情招呼：“大妈好。”

“烂账，”刘老太婆认识付烂账第一天起就视他像娃娃儿，这略有贬义的称呼从她嘴里叫出也格外地亲切、温暖，问：“回来了，这次是抱财归家？”

付烂账向前将刘老太婆的1肢没撑拐杖的手牵起放在自己肩上，说：“我就是你的拐杖。”

刘老太婆说：“我不杵拐杖已能走了。你别给我拿着拐杖。” 真把拐杖拿给付烂账，往家走。

付烂账说：“杨大姐说：‘伤筋动骨100天’，多用段时间拐杖，安全，有益身体。“仍扶着刘老太婆回走。

回走中，付烂账回答说：“回来了。抱财？能平安回到老家再见到刘大妈就乐了。我这次回家是想到快过年了。从来没想过抱财。”

    刘老太婆说：“是，是。我还有老大、老二、老四在广东，他们都能平平安安回来过年，我老太婆也会乐开花。”

付烂账问：“大妈，你买了彩票看中没中奖？这奖不好中。我认识一个李老板，几千、万把元地买，就从没中过奖一次。就让那些做发财梦的人买这福利彩票为国家作贡献吧。国家攒了钱，也好对你们老人提高福利待遇。

刘老太婆说：“你说不好中倒真不好中，我从拿到退休金那天起就每周买2元钱，20年了，没中过一次奖。但我相信‘早中晚中早晚要中’。等我中了500万大奖那天，我就叫在外打工的娃儿都回来，我供他们吃穿，亲手给他们做饭，一家子天天呆在一起。”说着，刘老太婆白净，皱纹密布的脸绽放出甜蜜的笑容。

想孩子们天天斯守在身边，这是每个高龄老人祈求的幸福，但又是奢望和不切实际。付烂账只祈祷刘老太婆的儿女们能多点时间陪在她身边。那怕1天或1周能陪刘老太婆1、2个小时刘老太婆也是幸福。

    付烂账扶着刘老太婆进了家门，见她不进卧室，却坐在客厅一张新添的床上。说：“进卧室上床躺躺吧。”

    刘老太婆说：“我就住这，这就是我的床。”

    付烂账见客厅与阳台的隔墙和门已拆掉，没挡风墙的敞厅怎么能睡觉呢？惊异问：“大妈几时当厅长了？”

刘老太婆说：“曾孙女李卉卉满7岁那年——就是你离家的第二年，女大离房得独居闺房——再说，曾孙女的爸妈长年在外，我的房间就让给曾孙女住，她晚上要写作业，1个人1间房间才清静。我睡客厅好，宽敞，空气也新鲜。”

付烂账用手拍拍、摸摸木沙发靠背放倒罢的一张床，没席梦丝，垫的薄薄一床棉絮也感觉得到木质硬度，问：“为啥把挡风的墙拆了呢？”

刘老太婆说：“去年，想到老大、老二、老四都要回来过年加上曾孙20来人，原客厅摆不下两桌，就拆了隔墙加宽。烂账，去年我家春节四世同堂，热热闹闹。今年又都全部回来才好，喝水都是甜的。

付烂账拍拍“床”，说：“那也该买床电热毯呀，这大冷的天。睡觉时，床是暖和的，容易入睡。电热毯开关放顺手边，开睡眠档2、30分钟就暖和了。不习惯通天亮开电热毯的，怕烫——有人不习惯，可随手关电热毯。”

    刘老太婆说：“老三说：‘那玩意儿电费贵。’”

付烂账说：“老三少打两盘麻将，省下的钱就够了。一会儿我给你送床电热毯来，我有床单身汉时的电热毯闲着没用。大妈，你躺躺，我走了。”

    刘老太婆说：“烂账，明天元旦就在我这吃午饭。其他几个娃儿都要等春节才回来，元旦多一个人闹热。”

    付烂账说：“好，好。我一定来。能在你身边的人都应尽量进孝，我也算你的儿子。大家伙儿高兴高兴、欢乐欢乐。”

    刘老太婆裂嘴笑，说：“我老太婆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儿子，睡觉都会高兴得笑醒。”

    元旦。12点已过了半个多钟头，付烂账等刘老太婆叫他。一会儿，付烂账听刘老太婆家有人咽咽地哭。奇怪，这是

谁哭呢？不对，低低地抽泣声像刘老太婆，便过去看看。

    付烂账见刘老太婆家已摆好了一桌饭菜，说：“好。新年也应团圆，祝刘大妈家团圆快乐。”

    刘老太婆止住抽泣，说：“烂账，我正想叫你呢。就是这老三还在打麻将，还不回来！”

    付烂账说：“嫂子去叫嘛。”

    付烂账叫的嫂子就是刘老太婆的老三李黒铁的婆娘王长容。她说：“我才不敢再去叫他呢。我第一个去叫他，给我一阵吆喝：‘没看见老子正输起在吗！’第二个卉卉去叫他，挨了一巴掌。老妈去叫他，又哭丧着脸回来……”

    付烂账好一阵才弄清：刘老太婆到麻将馆叫李黒铁时，说：“铁铁，回家吃饭了，1家人都在等你，我还请了烂账呢。”

    李黒铁说：“过元旦，一场麻将都打不清静。去去，都回去。其他的人都留下，我们再打四圈。”

    刘老太婆想：四圈就是16盘，起码还要打1个多钟头。便找借口说：“铁铁，我肚子饿了。那你先拿10元钱给我，买点东西吃垫着。” 她想：李黒铁舍不得钱，就会结束打麻将同自己回家吃饭。

    李黑铁一下子火了：“你怎么越老越不懂亊！这麻将桌上的钱都拿得吗？究竟还要我霉几百盘！”

    讲到这里，刘老太婆叹了口气：“唉——”说：“我哪是真要他的钱？实在是想叫他快回家和和气气吃团圆饭——烂账说得好：‘新年也是过年，也应团圆呀，’我还请了你烂账呢。我这即将入土之人就只盼这年过得欢乐。他就不给我面子。就算我真要他10元钱，他也该给我呀；他李黑铁从小吃我的奶水长大，几年的奶水才值10元钱吗！……呜呜……我每个月2000多近3000元的退休金全都贴在这家里用了……呜呜……” 刘老太婆的眼泪止不住往下直滴。

    付烂账说：“我去看看。我去教育他。”

    李黑铁7岁的外孙女卉卉拍手，说：“要得。教育外祖父要得。他对我，就只叫我读书、写作业，还叫我长大当明星。当不了明星就不给我饭吃。他就一天到晚只晓得打麻将。”

    李黒铁老婆王长容说：“他好吃懒做，成天24小时只晓得打麻将。早就该教育得了。我是打不赢他，要不，狠狠给他几耳光！”

    付烂账到了麻将馆。与李黑铁同桌打麻将的三人都异口同声，问：“烂账，几时回来的？吃过午饭了？来打麻将。我这角让你。上半天赢的筹码算你的。”

    “回来了。在外混了三年，昨上夜回来的。” 付烂账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后又分别向三人问了好，才说：“我在河南杂技团跑了1年多2年的龙套，学会了单手举桌，表演给你们看。” 

    “好好，看杂技。”打麻将的3人都从麻将桌上站起身来，说：“就举这张手搓麻将桌——这是一张100年前的老桌子，起码超过100斤。”

    “好，看我的！” 付烂账一躬身，用手抓住麻将桌紧贴地面的一只脚，“嗨”一声狼嚎，再惯全力一推一举，叫声“起”——就像人被突然推了脚后跟，桌子重心反倒向付烂账。手上顿觉空虚，没重量，没用什么力就举了起来。可是麻将桌对角撞到天花板，108颗麻将块儿哗啦哗啦撒落一地。

    李黑铁叫骂：“好个付烂账，你销我的摊子！”

    付烂账说：“好个李黒铁，我不但要销你的摊子，还要教育你，开除你做人的资格。”

    李黒铁嘿嘿冷笑：“教育我！凭啥？”

    付烂账说：“第一、乱扔香蕉皮，使老娘摔了筋斗。摔折了腿骨，你又不顶替家务；第二、今儿老娘、婆娘做好了饭叫你回去团圆，三请四请不回去，不讲你是不是个孝子，你究竟还是不是个人？不开除你的人籍老天不公。”

    李黒铁“哇哇”叫嚷：“你个付烂账！清官难断家务亊，家务亊你管得了吗？再问你，哪条哪款说不准点回家吃饭，就该受批评教育？”

    付烂账说：“法律条款管不了的有道德法庭管。你个李黑铁小了点儿的泥鳅不够级别钻过了刑法和道德法庭的网眼眼，由我付烂账补白，你站过来。”

    “我怕你不成！” 李黒铁向前站在付烂账面前。

    “啪！”这是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刚才付烂账单手举桌子，用的是巧力，这下他想到行凶打人反正要被拘留用的是真力，一耳光重重扇在李黒铁脸上。

    “哇——你烂账敢打人！” 刚才付烂账单手举桌子的下马威使李黑铁不敢空手与付烂账对愽打斗。用手捂脸，乱跳乱跺脚。

    “就打你这个不俏之子；我付烂账今天就替天行道，代你老妈、老婆、外孙女执行家法。”付烂账说：“我知道打人触犯了刑律。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看看大路不平有人铲，值。我去投案。各位拜拜，我投案去了。” 说完，就朝派出所走去。

    “是对红星，不要遛，你等等。老子……” 李黑铁又原地跳了几圈，往自己家跑去。

    付烂账说：“我就不遛，就等等，就看你能演出场什么戏。”

李黑铁约的三个牌友都说：“我们早就不想打了，都没吃饭。黒铁缠住不让走。说：‘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

    其他麻将桌的人都说：“烂账，你快走吧。这李黑铁谁也惹不起的。”

此时，王长容扶着刘老太婆，身后跟着卉卉向付烂账走来。

王长容问：“啥子亊？黒铁回家就给我们娘仨一人一耳光。骂道：‘请不动老子，找帮手！一家子不认我，我也不认你们一家子！’”

    付烂账对“一人一耳光”似信非信，问：“他李黒铁还敢打刘老太婆？”

    王长容说：“是呀。敢呀。我还会说假话？打了咱一家子一人一耳光后就把摆好菜的饭桌掀翻。大吼：‘不吃了，不吃了。老子就不吃了，还要去打麻将；一家子他妈的都不要想吃了！’不信，你们都看看去，他现进厨房去了。大家都看看去。你们还能看到被他李黒铁掀翻的桌子和满地的饭菜。”

    卉卉只是哭，只是点头。

    街坊上的人都说：“不是第一次了。打长容和打卉卉更是家常便饭。自他当了银行保安后就作威作福。一个街坊对李黒铁都只能忍气吞声。”

    付烂账好懊悔：我先给李黑铁的耳光不该用点发，点发也该用1、2、3……多给他几耳光，最好该给不配做人的家伙一梭子……

    “呀呀呀，哇哇哇……” 李黑铁手提一把刚请“刀子磨剪刀”匠人磨过的一把明晃晃菜刀向付烂账冲了来，嚷道：“这坝儿是你付烂账的了？你想夺权，你想翻天。老子今天跟你拼命！告诉你，老子当银行保安那天就同时接管了这街坊的大权。”

刘老太婆赶紧叫：“烂账，快跑，快躲。那不认天地不认爹娘的娃娃给你砍得下来的！”

谁知，李黑铁不是要砍付烂账，而是要砍王朝容，嘴里骂道: “王朝容，付烂账是你的野男人吗，好久绞上的？”

付烂账一看李黑铁矛头没对准方向，站下，用身体挡住王朝容，说: “李黒铁，你是对的，冲我来。”

李黑铁说: “大家看看，我家的事，大家早先不清楚。我这婆娘5年前就与付烂账睏过瞌睡。这付烂账在外飘泊几年，我婆娘还心欠欠的，天天给老妈谈悄悄话：“这次烂账回来，一定要请烂账吃顿饭。烂账自江阳化工厂搬到这幢院子，什么事都是他出面在管。”付烂账昨夜才回来，就今天请他吃饭。现在我要杀我的婆娘，关付烂账啥子事？他又用身体挡住王长容，你们说说他俩是不是一对野鸳鸯？”

付烂账听王朝容说李黒铁进厨房去了，满以为李黒铁会拿出一把菜刀对付自己，没想到的是，这李黒铁随手抓起一泡屎就糊在王朝容脸上。此时此刻能回避吗？当然不能。如果回避，那就真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都是屎。躲？也不能。那太狼狈了！付烂账看看前后左右，有一层楠竹爬梯正搭在房顶上。先爬上梯子居高临下再说。

    爬了7、8梯看得见水泥现浇的近200多平米房顶晒的是阴米（糯米泡胀，蒸熟，阴干的米，用猪油炸泡，煮鸡蛋吃味儿特别鲜美）。这虽然要糟蹋哪家晒的阴米却是个任何人不能逃跑，只能生死决战的好战场。干脆玩个白手夺刃，劈了这个左邻右舍都摇头扁嘴的李黑铁，至少也踹他下房顶，再当不得本就没资格当的银行保安！但转念一想：法官大人又会说我付烂账“自卫过当”判我三至七年徒刑，老婆回家过春节就会哭鼻子？

    没容得付烂账再想下去，李黒铁已抓住梯子往上爬。

    好个付烂账一个空中转身往下跳。第一跳，用轻功，双脚落在李黑铁的双肩上；第二跳，双脚顺便夹着李黑铁脑袋使劲往外抛，自己轻松落地只晃了下身子就稳稳站立。如有裁判，肯定给付烂账“落地”打99.99999分。

    可那李黑铁仰身，连人带梯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后脑勾摔了个大青疙瘩。

    “哇哇哇……”李黒铁从地上爬起，一阵乱舞乱跳，想来想去抓起掉在地上的菜刀往自己右边屁股割了条口子，又睡在地上，双脚乱蹬，发疯般叫喊：“烂账杀人了，看，烂账杀人了！杀我的屁股。”

    付烂账抢步向前一掌砍在李黒铁握刀的手腕上，一手夺过菜刀高高举过李黒铁头顶。

    李黑铁吓得坐了起来，一翻身，又赶快给付烂账跪下，说：“我表演耍的。好兄弟真要杀我？好，好兄……我，我有80岁的老母！老母和王朝容还请你吃晌午呢，真忍得起心杀我？我从此不打麻将，我家争取评‘五好家庭’。”

街坊邻居都呼喊：“烂账，给他左边屁股再割条口子，对称才是美。”

又有人呼喊：“干脆把那小子宰了算了！为民除害，也是为街坊做了件大好事。”

    付烂账冷静地说：“你李黑铁口中有80高龄的老娘，那就多想想家中还有80岁的老娘吧。杀不杀你，我再掂量掂量……” 

真的，付烂账还得掂量。很久很久想不通：……夺过凶手的刀杀了凶手而且是为社会清除垃圾会不会犯法；怎样才能给法律补白？想来想去，不杀李黑铁又不甘心，最后决定，用刀在李黑铁左边屁股割了1条口子，像老师教学生一样，谆谆教导说：“李黒铁，要骗人，割屁股就割屁股三角肌。才安全、没后果。” 又叫来麻将馆的老板，说：“老板，弄点碘酒来，给李黑铁擦一下屁股，左右两边都擦。”

老板应道：“好的。幸好麻将馆备有碘酒。”

擦了碘酒，李黑铁大喊大叫：“老板、付烂账，你俩商量好的，用辣椒水滴在我的屁股刀口上。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在地上滚来滚去。

刘老太婆到底是李黒铁母亲，向前，把李黒铁抱在怀里，关心说：“三儿，我看过了的。是碘酒，不是辣椒水。你自己割的刀口，是要消毒才安全，不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