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志(4)
(2012-08-18 10: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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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公司planner |
分类: 一个广告公司Planner的日志 |
在国内4A广告公司工作还能每天腾出时间来写日志,这几乎不现实;所以日志变成周志,是在预料之中。上周忙到个四脚朝天,连着三个晚上10点才回到家。
其中有两个晚上是消费者调研。一般情况下,调研材料准备好就不变了,最多微调,如是才能对各场反映有所比较。这个客户的操作方法比较特别一点。我觉得应该做定量的调研他们非要做定性,而仅仅在上海做三场就能以管窥豹了吗?Anyway,打听下来似乎是他们大老板的意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然而,他们在前一晚两场之后要求重新大调所有concept,晚上9点散会,第二天下午2点交稿。2点见面相谈,还是有些意见,五、六张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想法。这让我一时有点烦躁:他大爷的,你们只要轻飘飘信口一说,老娘我还要冥思苦想把诸多意见塞进每个concept,为啥当初就不能写个清楚点的brief呢??!!客户部呢?客户部怎么控制客户的??!!!
他们给了我不到一小时的修改时间。5点,客户回来的时候,东西仍在修改中。5点半多,调研用的中文版完成。问客户,可不可以直接过中文版?英文我们用嘴巴讲?座谈会6点半开始,不抓紧可能会赶不上。客户老大听座谈会时都不戴同声传译的耳麦,中文水平想来应该不赖。没料这时忽然绷着一张poker face,说:“不行,我要英文版的,打印出来,一人一份!”
6点钟开始过英文版,照例又是一通七嘴八舌,还找个了新面孔,带来了新意见。我本来有些着急,这样的进度想要准时开始几乎是不可能了,而调研对象都已经到了。要在从前,本人可能会气急攻心,暗中发上一万遍“老娘不干了”的咒怨!可那天倒是迅速调整了心态,冷静!冷静!既然您不着急,那我也不着急。。。6点45分,终于改完。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在调研前如此狼狈的情形。
嘹亮哥悄悄问我,“你刚才压力大吗?他们逼得太厉害了,我紧张得全身发抖。。。”唉!这一次,我没发抖,因为焦虑、紧张、怨恨......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对完成工作没有任何帮助;而有时候还必须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我已经尽力了,你又能奈我如何?不管你觉得我有没有能力,我也还是我,既不能因此就变得更好些,也不会更糟。
广告公司本来就是个高压力的环境,国内尤甚 -- 时间紧、预算低、工作多、客户方向不明确、朝令夕改,等等等等。那些所谓成功的大佬们倒的确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不把压力当回事,或者懂得如何快速解压;不然根本撑不住。
另有一个晚上跟纽约电话会议。9点开始,照例先是一番“good morning”、“good evening”时空错乱般的寒暄。纽约的planner声音里带着一付抽也抽不醒的慵懒,让大家都提不上劲来。
听说前一晚的会议才是个冷笑话。原计划总部客户brief一个新工作,结果做决定的大客户休假去了,brief没人确定,于是就变成了总部客户跟区域客户(注:都是些做不了决定的主)电话讨论,我们一旁伺候听着。因为这种总部、区域、中国的复杂管控关系,吉拉德和强尼马他们那组已经连着三晚等到9点了。没有了生活的广告人,除了奢求每天能多睡一小时之外,还能有多少对于Great Works的渴望呢?
我的好朋友蔡女士又病了,咳嗽、头痛,这几乎成了一个纠缠她的顽疾。而这个礼拜的大半周,她还在河北保定出差。她对自己状态的形容是crazy and busy,在接下去的两周里,还有无数的workshop、concall、business trip、presentation and meeting在等着她。
而我被通知又要接两个比稿。不得不对汉斯哥直言我的组已经"terribly overloaded...and I wanna cry",汉斯哥表示理解却又无可奈何。看着堂堂一个大中国区的老板可怜兮兮地说,要不我来帮你做一个吧,我也只能故作大度地摆摆手回答,算了算了。。。幸好我有嘹亮哥和奥尼大叔,他们单纯的热情现在成了化解我负面情绪的良药。虽然我们时不时地互相嘲笑,但也越来越多战友般的安慰与鼓励。想到他们,我很感恩。
Jon Steel在Perfect Pitch里提到,他去一家新公司上任之始就跟人事部要求 -- 他手下的planner年假不能限定,带薪休假无论几天都必须批准。因为他相信,对于一个创意公司的planner来说,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是不可能了解市场和消费者的,是不可能跟上新趋势的脚步,也不可能收到灵感、产生好的idea。这个要求听上去有点匪夷所思,可一年的实践下来,他的planner中最多也只休了20天的年假。一个成熟的职业人理应知道该怎样控制自己,回报善待与宽容。
当外人批评国内的广告作品脱离生活的时候,你们知不知道:其实我们几乎没有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