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儿子·第五章:杂记
作者:王正选
006、猴
数十年前在农村老家的时候,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耍猴的。猴被拴在村中间的一棵树上。有不少大人小孩就来看猴子取乐。不大一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大人小孩就用棍子或石子不停地逗开了猴子。猴子急得窜上身旁李百祥家厕所的墙上。那些人还是不停地惹逗猴子。猴子气得用两只爪子使劲把墙头支茅棚的棍子往出抽,想用棍子对付骚扰它的人。结果轰隆一声茅棚被扯塌了,猴子吓得吱吱大叫。人们看到猴子如此愤怒,便停止了逗猴子。猴子也相对安静了,不过依然是怒目圆睁地看着墙下的人群。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位叫甘五的老头。甘老头从口袋里取出随身带的馒头。馒头用粗布手绢包着。那时农村的人们不习惯吃早饭(可能现在依然如此),早上去地里干活时带上馒头,饿了就啃凉馒头。这甘老头勤劳吃苦,过光景很仔细,吃馒头也与众不同,他带馒头总是用手绢包着,吃馒头的时候,便坐在地上,把手绢摊在双膝腿面上,在手绢上吃馒头。他这样吃馒头,是怕啃馍时馒头粒掉地上形成浪费。话说甘老头取出可能是在地里干活时,没有舍得吃完的馒头,用两只手捧着放在手绢上的馒头,笑吟吟地慢慢走向蹲在墙上虎视眈眈的猴子。他是想把自己心爱的馒头奉送给猴子享用。但他一万个没有想到,猴子突然大叫一声,闪电般地从墙上窜下来,用爪子在甘老头虔诚而又笑吟吟的脸上猛然抓了一把,刹那间又窜上了墙头。甘老头的脸在人们的一片惊叫声里现出了数道血痕,一粒馒头花也舍不得掉在地上而省下的馒头也摔在地上了……
这不幸的镜头多年来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甘老头虔诚而笑吟吟的面容、脸上数道血痕、打落的碎馒头、愤怒的猴子、一群围观和逗猴子的人们。
(2010-05-28
22:38:34)
007、捐
说的是为村里捐款的事。多年来,我除过清明节回到老家,在一片桃花园里与父母的坟茔相见外,其余时间与村里基本没有什么联系。村里人多数我都不认识了。有时候回去是怀念当年一起走过来的老老少少和我拾过柴割过草的地方。由于村人的再次搬迁,回去也不知哪家住在哪个地方。过去曾经活动的地方,也因年代久远,大自然的风霜雪雨和人为的因素,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成了似曾相识的地方。为这个,心中颇感失落。
但多年来,村里要购买锣鼓了,元宵节要绑龙灯耍龙了,要建学校了都会来要求捐款。前几天村里又来人说是村里举办庙会,要把60多年前被大火烧没了的奶奶庙香火重续起来,说是一件有很多好处的好事。前天是农历的四月初一,也就是村人为奶奶庙祭祀的日子,因村里建的学校楼房没有了用处,奶奶庙的祭坛就设在校楼里。村人一再说,祭祀时候一定回去上上香,有好处的。我想,这钱都没了,不知好处在哪达。不过,我觉得,只要乡亲们高兴就是最大的好,所以我每次都捐,且都捐的稍微多点;何况还给各种不幸人家和灾区捐款。
你说,自从毛主席去世后,老百姓该靠谁?只有请天上的神来保护自己了,全国都这样。不过,近几年,老百姓纷纷在家里挂毛主席像,在爱车上挂毛主席像,有条件的还建起毛主席庙,说毛主席就是神,和他生前一样,还能保护老百姓。
说起我们村的奶奶庙,早年只知道是被大火吞没了,当时因火势太大,无法抢救。据说大火着了三天三夜。究竟是怎么引起的火灾,我总以为是外来的日本人放的火。前几年才知道是本地的“日本人”放的火。(2010年5月16日)
注:最后一次捐款是2017年农历四月初一。也是新舞台剪彩的日子。
作者 王正选
笔名黄河风,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获2020年河之东十佳作者奖。出版30万字纪实文学《黄河的儿子》一书。报告文学《走出宋家河的女人》获《山西农民报》征文优秀奖,“利丰杯”征文二等奖。散文《怀念狼》《怀念鬼》《怀念贼》《清明前夕忆母亲》入选三晋出版社《百位作家作品集》。报告文学《一醉不醒的葛永刚教授之黄河情怀》入选《神州》期刊。报告文学《走出宋家河的女人》入选《河东文学》杂志。
个性签名:没有自己的流向,就不配称为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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