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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长篇小说《当年风华正茂时》第十三章(3)

(2012-09-03 19:28:29)
标签:

知青文学

人文历史

文化

分类: 知青岁月

知青长篇小说《当年风华正茂时》

 

作者:云端

文章来源:中华知青网论坛

 

  第十三章(3)


    麻永顺那句看似玩笑的话却惹乱了丁月梅平静的心,她真希望麻永顺会像他说的那样来为她做媒。姑娘大了,多了对异性的关注,可固有的羞涩又不便开口表白。

    齐国建虽然还不到三十岁,高原的寒风把他的脸吹打成酱紫色,细小的皱纹已爬上眼角,外在的形象并没影响异性对他的关注,丁月梅喜欢他内在的气质和善良的心。农村姑娘在感情问题上没有知青那样大胆开放,传统的封建意识禁锢着她们的思想,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决定着她们的配偶。四十年代“刘巧儿”自己找婆家,在七十年代的内蒙农村还是少见的。
    吃完晚饭,丁月梅打开那本《儿女风尘记》,把头伸向煤油灯前吃力地看起来,书已拿来好些日子也没看几页,书中不认识的字太多了,很难理解故事情节,白天要干活,晚上想着心事,就是认识字也难以看下去。今天姥爷来了,和家里人聊天,她又无话可说,这才拿起书来打发时间。
    丁月梅的母亲正在为孩子补衣裳,她见灯光被女儿挡住说:“怎么还看起书来了,能看下来?把亮都挡住了,我怎么补衣裳?”
    丁月梅把头挪开,接着看书,并没吱声。
    丁月梅的姥爷,坐在炕上很吃力地喘着气,嗓子眼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看样子患有严重的气管炎,可还是手不离烟袋,一口接一口的地吸烟。
    丁广福和岳父轻声说几句,自己也装上一袋烟把烟锅伸向灯前点燃说:“先别看书了,和你说件事。”
    丁月梅头没抬说:“啥事说呗,我听着呢。”
    丁广福把丁月梅手中的书拿过来说:“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好好听着。”说着把书放到炕上。
    丁月梅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这不是听着那吗。”
    丁广福足足地吸了口烟,连话带烟一起往外冒:“你姥爷是想给你提门亲事,小伙子是村里的兽医,家里很富裕,还……。”
    “我不要这门亲事!”丁月梅没等父亲说完,就没好气地拒绝了,胸前的辫子甩到身后,嘴也噘得很高。
    “使啥小性子,不搞对象,还在家呆一辈子?”丁广福哪里知道女儿内心的秘密!
    “小伙子二十三岁,家里是贫农……。”姥爷尽管每说一句话都大口喘气,还是把男方的优点说出来。
    “我现在还小,不想找对象。”丁月梅低头摆弄着衣角。
    “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都十九了还小,我像你这么大时,你都满地跑了。”母亲放下手中的活儿,有些生气。
    丁广福在外是一队之长,在家是一家之主,说话办事不愿讲民主,唯独对大女儿给予充分的民主,从不对大女儿发脾气,他觉得大女儿在家受累最多,很懂事,也从不惹他生气,所以对大女儿很疼爱。他和蔼地说:“你姥爷介绍的小伙子倒是不错,明天咱爷俩到你姥爷家见见本人,同意不同意的由你定,好不?”
    “我现在不想嫁人,也不想去看。”丁月梅固执地说。
    “你看谁家姑娘十九了还没主儿,你还要等到啥时候?”丁广福对女儿有些不满。
    母亲接着说:“你看你姥爷这么大岁数还有病,大老远的来还不是为你好吗,挺大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我不用别人当媒人,到时候我自己会搞对象。”丁月梅赌气地说。
    这句话可惹恼了丁广福,他嗓门也提高了:“你要敢自己找对象,我砸折你的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姥爷扒拉下丁广福,示意不让他发火,喘口气说:“大梅子不愿去,我明天回去把小伙子叫来,大梅子一看准乐意。”
    “姥爷您别费心了,我现在真不想找主儿。”丁月梅的眼圈都红了,眼泪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可是难得的一门好亲事呀!”丁月梅的固执,姥爷觉得很惋惜。
    “听她的还有完,明天您回去把小伙子叫来,我看着行,这事就定下来!”丁广福不容置疑地说。
    丁月梅跑到对面屋,坐在炕边上流下了眼泪。
    丁广福对女儿的婚事很着急,前两年有人来说媒,女儿不同意,他从不勉强,无论男方家境多好,出多少财礼他都不眼热,比起其他农村父亲来,丁广福算是开明的。他今天真生气了,大梅子不通情达理,耽误自己终身大事不说,还会耽误她的弟弟妹妹,看来是不能给孩子过多的民主。
    割完地农活不太紧张了,麻永顺回到了黄花滩,他并没把自己的话当成戏言,他惦记着齐国建的事,极力想为齐国建办好这件事,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丁月梅能看上齐国建。
    麻永顺回到知青点见齐国建不在,他直奔丁月梅家,他觉得只要队长同意,齐国建也就没嘛可说的了。
    丁广福从地里回来,见麻永顺大模大样的坐在炕上,说:“哈,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麻永顺笑着说:“嘛风也没有,我是给你办好事来了。”
    随后进屋的丁月梅见麻永顺来了,就知道了麻永顺的来意,她很不好意思的说:“大叔来了。”
    麻永顺笑着对丁月梅说:“来了,我是来兑现所说的话的。”
    丁月梅红涨着脸走出里屋忙点火做饭,麻永顺终于来了,让她喜悦也让她不安,她真怕大大一口回绝这门婚事。
    丁广福并没注意女儿的变化,他坐在炕上掏出烟袋说:“你老小子还会办好事吗!”俩人平时都爱开玩笑,他也就没把麻永顺的话当真,他点着烟问:“咋样,你媳妇对你不错吧?”
    麻永顺嘿嘿一笑说:“那是没的说,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为别人做好事,并得到别人的感谢,丁广福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说:“舔球去吧,谁用你感谢,能给你这个光棍找个媳妇,也算做点善事。”
    “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我有了钱,真得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麻永顺由衷地说。可是再真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是开玩笑。
    “臭白呼啥?等你报答我,我胡子不得熬白了。等你媳妇给你生个儿子,别忘了请我喝顿酒就行了,哈哈哈哈!”丁广福说完大笑起来。
    麻永顺把嘴伸到丁广福耳边说:“我已给她装上了,嘿嘿!”他怕在外屋烧火的丁月梅听到。
    “你小子就这有种!”丁广福心情好,已把昨天晚上的不快忘到脑后。
    一阵闲谈,一阵开心地笑过之后,麻永顺把话引到正题:“队长,我今天是想给大梅子提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提到大梅子的亲事,丁广福的笑容从脸上退了下来,他边装着烟边说:“大梅子这丫头太不懂事,一提相亲的事就一口八个不同意。这不,昨天她姥爷给她提了一个,她还是不同意,她姥爷一气之下走了,你嫂子不放心送去了。”
    麻永顺卷着又粗又长的旱烟说:“我提的这门亲事大梅子准乐意。”
    “你说的是谁呀?”丁广福迷惑的问。
    “齐国建。”麻永顺轻轻的说出这仨字。
    丁广福不亚于听到一声沉雷,他把烟袋往炕上一摔生气的说:“你小子就是拿这个来报答我,这不是糟蹋我吗!”他真想一脚把麻永顺从炕上踹下去。
    麻永顺心里有准备,陪着笑脸说:“你别急呀,一家女百家求,亲事不成咱友情还在呀!”
    丁广福又拿起烟袋指着麻永顺的鼻子说:“量体裁衣,量女配夫你懂不?齐国建比大梅子大十来岁你不是不知道,刚他妈有媳妇两天半,你还当起媒人来了,快滚球去吧!”
    麻永顺并不在乎丁广福说过火的话,依旧笑容满面、不紧不慢地说:“你别急呀,不就是大几岁的事儿吗,我问你齐国建这人怎么样?”
    丁广福没有马上回答麻永顺的话,他重新装上一袋烟,大口地吸起来,平心而论他觉得齐国建这小伙子确实不错,可从没把女儿和齐国建连在一起想过,现在倒是有很多农村姑娘嫁给知青,大梅子找个知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齐国建只比自己小十几岁,以前称兄道弟也开惯了玩笑,突然变成了老丈人和姑爷的关系脸面总觉得有些别扭。再说自己在村子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女儿也不是有啥毛病非得找个大女婿,还不让人笑话死。丁广福怎么想也觉得不合适,依旧沉着脸说:“齐国建这人没说的,就是岁数差得太大,再说大梅子也不会同意,你就别费心了。”
    麻永顺这辈子没给人做过思想工作,更没当过媒人,今天却发挥得不错,虽说被丁广福严厉指责一顿,也不着急上火,很平和地说:“既然你认为齐国建不错,我觉得大梅子也会乐意”
    “她乐意也白搭!”丁广福没等麻永顺说完又厉声拒绝,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麻永顺用少有的正经口吻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梅子既然乐意,你为嘛当这个王母娘娘呢?我也知道谁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好,但有时会起反面作用,你要是真为女儿好,就按女儿的意愿去办,闹僵了对谁都不好。你怎么也不能让女儿在家呆一辈子吧?现在你觉得脸面过不去,到那时你脸面就更过不去了。”
    丁广福打断麻永顺的话:“嗨,你先别白呼,你怎么就知道大梅子愿意呀?”
    麻永顺笑嘻嘻的说:“把大梅子叫进来问问不就得了。”
    “大梅子,大梅子你进来!”丁广福朝外屋叫。
    丁月梅走进屋低下头,手摆弄着胸前的小辫明知故问:“叫我干啥呀?”
    “麻永顺要把齐国建介绍给你,你乐意吗?”丁广福问。
    丁月梅虽说在外屋做饭耳朵却在关注屋里的对话,从大大的语气中她听的出来大大对齐国建没啥意见,只是嫌年龄大些,她觉得自己这时应敞明自己的态度,她鼓了鼓勇气说:“大,我乐意。”说完忙走出屋。
    “臭丫蛋子,你也不嫌寒碜!”丁广福大声对着外屋说。此时他突然明白了,怨不得她姥爷提亲,她一口八个不同意,原来是看上齐国建了。他很了解女儿的脾气,认准的事一条道走到黑,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牛郎织女”这个民间故事他知道,戏曲他也看过,他可不愿充当“王母娘娘”的角色。此时他有些不解,面似淳厚的齐国建用啥手段博取了女儿的心呢?他觉得女儿岁数小,认定是齐国建勾引的,他也太不够意思了。他感叹的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嘛意思呀?”麻永顺含着笑问。
    “还嘛意思呢,你们天津卫哪有好东西!”丁广福在炕沿把烟灰磕掉说:“我原以为齐国建是响当当的男子汉,我正准备帮他成个家呢,没成想他倒打起我女儿主意了!”说完摇摇头。
    麻永顺忙说:“这可是天大的冤枉,齐国建到这时候还不知道我给他当媒人呢。”
    “他不知道,你当啥媒人,你他妈吃饱撑的,没事拿我来开心来了!”丁广福本来就有气,这会儿气更大了。
    麻永顺说:“你看你又急了,我得先做通你的工作,齐国建那没问题,我给他当家。你看他一个人带个孩子多不容易,早点成家也好帮他带好小青。我们来这六七年了,他是嘛人你也清楚,无论是干活还是做人他都是这份的。”麻永顺伸下大拇指又说:“你看他对别人孩子都那么好对自己的媳妇能不好吗?把姑娘许给这样的人你有嘛不放心的。”
    丁广福沉思起来,本来烟瘾就大,这会更离不开烟了,黄铜的烟锅都有些烫手了。麻永顺的话使他提不出反对意见,齐国建人不错,这是不可否认的,女儿又乐意,只是岁数相差太大,一时让他转不过弯儿来。
    麻永顺见丁广福半天不吱声,半开玩笑的说:“怎么着,大叔。”
    这句尊称使丁广福不由地笑了:“你小子就是个舔球鬼!”
    麻永顺知道事情有成,笑着说:“你知足吧,事成之后你长了一辈,我这个媒人嘛好处没有,还小了一辈。”
    “你他妈活该!”丁广福又气又笑。
    麻永顺接着问:“我是活该,怎么着答应了?”
    丁广福长叹一声说:“既然大梅子乐意,我不答应有啥用。”他一副女大不由爹的样子,又说:“你去把齐国建叫来吧。”
    麻永顺一听忙从炕上跳下来说:“好嘞!我这就去。”转身走出屋对着大梅子会意地笑了。
    麻永顺来到知青点见齐国建正在做饭,他兴奋的把为齐国建提亲的事向他叙说一遍。
    齐国建红涨着脸说:“这不合适吧?”
    “有嘛不合适的,我费了好大劲他才答应的,你到那儿别这不合适那不合适的,那样你会伤了一个姑娘的心,为了咱小青你得痛快地答应。”麻永顺抱起小青一再叮咛着。
    齐国建很感激麻永顺这么热情,也感谢丁月梅在这个时候给他的爱,他怀着激动、兴奋和略带不安的心情来到丁广福家。
    丁广福口含烟袋一脸的严肃,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他往炕里挪挪屁股,腾腾地方,意思是让齐国建坐下。
    齐国建好象是犯了多大错误似的慢慢的坐在炕边,尽管麻永顺告诉他丁广福已同意,他还是感到不自在。
    丁广福摆出一副长辈的严肃,直率地说:“国建呀,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是啥脾气,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今个麻永顺给你保媒了,从年龄上说我是不同意,从人品上说我又很乐意,既然大梅子相中你了,我那一半不乐意也就没了。可是你要想好了,现在知青都在往回调,到时候影响你回家,你可别后悔。”
    齐国建不安的心情平静下来,他真怕丁广福指责他打丁月梅的主意,那样他真是有口难辩,无地自容,他很感激的说:“谢谢您和大梅子能看得起我,我快三十岁了,还带个孩子,别的嘛也没有,大梅子能相中我是我和小青的福分,回不回天津对我已不重要。”一向不爱言表的齐国建不知用啥语言来表白自己。
    “那就好。”丁广福答应了。齐国建把用惯了的“你”改为“您”使丁广福有些不习惯,心理却感到舒服,他对着外屋大声说:“大梅子你进来!”
    丁月梅面带羞涩地走进来。
    丁广福很郑重地说:“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待小青,可不能嫌弃这没娘的孩子。”
    “大,我知道。”丁月梅忙应承,她觉得大大的嘱咐有点多余。
    “你知道啥,你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到那会儿对小青也不能错喽。”丁广福既是对女儿说也是给齐国建听。
    丁月梅满脸绯红娇嗔地说:“大,你说啥呢。”一扭身走出屋。
    丁广福一笑说:“死丫蛋子,还知道羞呢。”
    这会儿的麻永顺高兴的程度不亚于齐国建,能为天津老乡成全一桩美事,他觉得脸上有光,他兴奋地说:“大梅子对小青绝对错不了,是不是小青?”他低头问怀中的小青。
    小青好象明白大人在议论他的事情,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在大人脸上扫来扫去,见问他话,他脸上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说:“是!”
    “哈哈哈哈……!小青心里也清楚。”麻永顺不无得意地说:“我这媒人要一管到底,大梅子对小青错不了,大齐对大梅子也错不了,以后大齐真有愧对大梅子的地方我都不答应。”他又对丁广福说:“你看大齐年龄也不小了,就抓紧把喜事办了吧?”
    丁广福摇着头说:“别急,别急,过过再说吧。
    现在有些娶农村姑娘为妻的知青在闹离婚,丁广福是多有耳闻的,他可不愿意自己的闺女也落个这样的下场。他虽然对齐国建很信任,可为了对闺女负责,他不得不用时间来考验齐国建。他也觉得对这些知青以后一定会有说法,到那时再看齐国建的态度咋样,再提结婚的事。
    麻永顺以为丁广福有啥要求,忙说:“还过过干嘛,你要有啥条件就说出来,能答应的一定满足你。”
    丁广福不满地说:“我要伍佰块钱他有吗,大梅子要块表他有吗?
    麻永顺为难的一笑:“这你可难为他了,他是嘛也没有。”
    “没有,你问我有啥条件!”丁广福不满地瞥了一眼麻永顺,又说:“我既然同意把大梅子许给他,也就不想要啥。要是为了要啥,也不会把闺女许给他,大梅子要是嫁别人,我这财礼钱是非要不可。”
    麻永顺一伸大拇指半开玩笑地说:“你真是深明大义,佩服!佩服!”
    丁广福用烟袋指着麻永顺说:“快玩球去吧,我用你佩服!”他又对齐国建说:“晚些结婚对你对大梅子都有好处。”
    农村当父母的对什么事儿都不重要,惟独儿女的终身大事是他们奋斗的目标,他们这一辈子几乎都在为这事忙活着。当父母的要在女儿身上要回财礼钱,再用到儿子身上。丁广福不在女儿身上要回一分钱,在农村是很少有的,麻永顺说他深明大义,确实名符其实。
    此时的齐国建只有对丁广福深深地敬意,他不会夸夸其谈地表白自己,只是在心里告戒自己,要好好对待大梅子,尽自己的力量让她幸福,报答队长对自己的信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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