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长篇小说《当年风华正茂时》

作者：云端

文章来源：中华知青网论坛

第八章（7）

    太阳己落入地平线，余辉把天际的白云染成五彩缤纷的晚霞，草原更显得辽阔深远，晚风习习带来些许凉意。吃饱了的牛群缓慢地走回村子，贪吃的绵羊“咩咩”地叫着还不放过路边的青草。村边的那片莜麦己长到膝盖高，在晚风的吹拂下，摇动着身躯发出“唰唰”的响声。
    林解放和齐国建漫步在莜麦地中间的小道上。林解放把齐国建邀出来要把自己的事情和他谈一谈。他从麻永顺和郑大根昨天晚上的表现上看得出他俩反对自己和吴秀丽好，他希望齐国建能支持他。
    林解放很诚恳地说：“今天我把你邀出来，想听听你对我和吴秀丽的事的看法？”
    齐国建深深吸口凉爽的空气说：“你就是不找我，我也要找你，你也知道她身世很苦，希望你好好对待她，这是大家的心愿。”
    没等齐国建说完，林解放立即表白：“这你放心，我不是一时的冲动，更不是为了生理的需要，为这事我经过了几个不眠之夜的考虑，才做出的决定，说心里话我太爱她了。”
    俩人坐在地边，齐国建随手拿起一棵毛毛草摆弄着说：“那就好，你要是热情一过再后悔，大家会把你撕扒了，那种情况希望别在你身上发生，这也是我想找你的目的。”
    林解放说：“你看麻永顺和郑大根那份德行，现在就想把我撕扒了，好像我抢了他俩的媳妇似的，俩人的脸都嘟噜成水了，真是怪哉！”
    齐国建说：“这不奇怪，自己所喜欢的女人自已没得到反而落到别人手里，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你得允许人家脸上有不愉快的表情。”
    林解放卑夷地说：“这俩小子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副尊容。你说他俩谁能配得上吴姐？纯属自找烦恼！”
    齐国建微微一笑说：“你别把他俩看得一文不值，从五官上你并不占明显优势，吴姐之所以答应你，一个是她的处境，另一个你得感谢自己的高中学历，没有这些，就凭你那双近视眼，谁会看得上你。”
    林解放笑笑低头不语。
    齐国建接着说：“你放心吧，他俩的不痛快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一个知青点呆二、三年了，你还看不出那是两个有嘴没心的人，虽然有时说话很损，心胸还算开阔，你不应记恨他俩，更不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待他俩。”
    林解放觉得齐国建说得有道理，他不愿在自己周围树立两个情敌，使以后的生活处在孤独之中：“但愿这俩小子吃我的醋别吃得太久。”
    齐国建笑笑说：“你放心吧，他俩不是那种人，等有机会我和他俩谈谈。关键的是你对吴姐一定要好，他俩也就没话可说了，不然的话，他俩的嘴可不饶人。”
    林解放心里清楚吴秀丽在大家心中的位置，自己真要有对她不好的地方，一定会受到大家的指责，甚至肉体的惩罚，只有用实际行动堵住他俩的嘴。他感到欣慰的是能得到齐国建的支持，当时他还真怕遭到齐国建的反对，如果真那样，他的初恋怕是得夭折。以前林解放对齐国建印象好，现在他会再加上“感激”二字，他要是知道齐国建的内心世界，还会加上“ 敬佩”二字。
    晚霞已变成暗灰色，夜幕慢慢地降下来，广袤的原野变的朦朦胧胧。不吝惜煤油的人家窗户上已映出淡黄色灯光。
    林解放对着原野做了一下深呼吸，心里舒畅多了：“说心里话，能得到你的理解，我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他俩要是和你一样该多好呀！”
    齐国建站起来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心一意对吴姐好，嘛麻烦事也不会有，你就不要想得太多了——天不早了，回去吧。”
    有些事情往往说起别人容易，可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难了。齐国建劝别人不要想得太多，可他自己想的就太多太多，就因想的太多，对自己所爱的人不敢敞开心扉地表白，眼看着别人捷足先登，自己只能把情感埋在心灵深处。
    齐国建和林解放并肩走着，他友好地在林解放背上拍一下说：“说点实际的，你们嘛时候结婚？饲养室的马粪味我可闻够了。”
    林解放半开玩笑地说：“你还得多闻些日子，我们俩怎么也不能把行里卷往一起一搬就算结婚了，我准备放秋假的时候回趟天津和家里说说，举行个象样的婚礼让吴秀丽高高兴兴做回新娘。”
    齐国建说：“想法不错，是应该让她有幸福感。”
    俩人说着话来到村头，各家的窗户都亮着灯，只有知青点的屋里还没点灯，屋里传出郑大根声嘶力竭的歌声：“……天昏地暗，爹爹你死的惨，乡亲们哪，乡亲们，我至死不进黄家门！……”
    林解放望着知青点说：“这你妈的哪是唱歌呀！和杀猪有嘛区别？我真不愿见他俩那样。”
    齐国建不由地长长出口气说：“他俩心里难受，过些日子就会好的。”他既是说郑大根也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