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长篇小说《当年风华正茂时》

作者：云端

文章来源：中华知青网论坛

                        第八章 （3）

    早上，郑大根第一个起来，想趁人不注意把尿盆端出去，也好了却一块心病。
    “等我再尿一泡。”麻永顺在被窝里仰起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郑大根一听十分恼火，他真想把尿盆扣到麻永顺头上，但是只是做个动作：“美得你，快起来到外面尿去。”
    贺小群在被窝里不解地问：“你干嘛给他端尿盆呀？”
    “夜里我尿了一泡。”郑大根说着走出去，刚走到门口他就把尿罐扔了出去，好在尿罐是铁皮的在当院滚俩滚停下。郑大根真想上去踩两脚再踢的远远的，他虽然这么想，可还是把尿罐放到墙根。烟买了尿盆也端了，郑大根象完成一件重大任务，长长出口气，本想偷偷履行和麻永顺的口头协议，可是还是让贺小群看到了，他心里感到别扭，看着墙根的尿罐计上心来。
    麻永顺有起夜的习惯，吴秀丽没来时他们尿尿很随便，站在门口或是窗户前就把尿撒出去了。吴秀丽来到这里后，大家都得规规矩矩的到外面尿。夏天倒好说，可冬天就是个问题，只要来了尿，不管天多冷也得披着棉袄到外面尿去，冻得上下牙打架，钻进被窝半天也暖和不过来。这个罪麻永顺受的最多，为了免受这个罪，他从供销社要个空漆桶解决了这个难题，看到别人半夜起来到寒风刺骨的外面尿尿冻的那样，他为自己有个尿罐感到幸福，也更爱惜自己的尿罐，别人想用一下那是万万不行的。有一次郑大根被尿憋得难受，外边寒风刺骨实在不愿出去，就用了一次，当麻永顺要尿尿时发现尿罐已满大为恼火，立刻把尿倒到屋里，弄的满屋都是尿味。大家都反对他把尿罐放到屋里，可是齐国建不在这屋住，别人的话他只当耳旁风。
    早上，麻永顺把尿湿的褥子拿到外面搭在绳上，这已经是第二次，昨天已湿过一次了，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尿到褥子上。晚上他紧加小心褥子还是湿了，他感到很纳闷。
    “‘大鼻子’，你这么大人怎么也尿炕呀？”贺小群笑嘻嘻地站在麻永顺身边幸灾乐祸地说。
    “别扯蛋！”麻永顺望着尿湿的褥子犯心思，没搭理贺小群。
    贺小群刚来农村时尿过几次炕，麻永顺没有当大人的材料，总用这事寻开心，说贺小群是制图高手，最善于半夜画地图，每当贺小群尿炕他就笑嘻嘻地问：今晚画的那国地图呀？弄的贺小群又羞又臊。今天贺小群可遇到了戏弄麻永顺的机会，怎肯放过，他见麻永顺不说啥，又开心地问：“你今天画的那国地图呀？”
    “我这是不小心洒的，谁像你天天画地图。”麻永顺还没往尿罐上想。
    看见麻永顺和贺小群对话，正在刷牙的郑大根差点乐出声来。
    贺小群指着散发着尿气味的褥子说：“大家看‘大鼻子’今天画的是台湾地图，画的太象了。”
    林解放很少参与他们之间的逗笑，听贺小群说也上前看看说：“你还别说，还真象台湾地图，旁边那几个点象是澎湖列岛。”
    “小兔崽子拿我开心，小心我揍你！”麻永顺说着走到墙根把尿罐拿起来，他的思路想到尿罐是否漏了。
    郑大根见状忙说：“尿罐是铁的不会漏，准是你晚上睡的迷迷糊糊没把那玩意放好就尿了。”他极力不让麻永顺往尿罐漏上想。
    “哪能呀！昨天晚上我紧加小心。”麻永顺说着拿起尿罐对着阳光一看立时破口大骂：“X他妈妈的，这是谁把我的尿罐弄个眼儿，有能耐明着来，干嘛背后祸害东西！”他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
    大家头一次看麻永顺发这么大火，互相看看谁也没吱声。贺小群和林解放没干这事，心里坦然当然不说话，做贼心虚的郑大根说：“你那玩意也使时间不短了，漏了很正常，谁也不会往上扎眼，可别骂了，多难听。”
    “准是你王八蛋扎的！”麻永顺第一反应就是郑大根干的。
    郑大根双手往两边一摆说：“天地良心，我可没干，时间长了也该换一个了。”他怎肯轻易承认。
    麻永顺不相信地看看郑大根，又对在旁边笑嘻嘻的贺小群说：“再不就是你干的！”
    贺小群立刻分辩：“谁呀？要是我干的我是大伙的儿子！属疯狗的乱咬。”
    “***妈的，你本来就是大伙的儿子！”麻永顺怎么能容忍贺小群说他是疯狗。
    贺小群知道麻永顺的纸老虎脾气，很不服地说：“你尿炕就说尿炕得了，遮嘛羞，你那破玩意早该扔了。”
    “打你个小兔崽子！”麻永顺说着去抓贺小群。
    “嘛事？”刚回来的齐国建问贺小群。
    贺小群见齐国建回来了，立刻有了主心骨，说：“老麻尿炕了，他赖我把他尿罐弄漏了，一早起就骂大街。”
    “谁把我尿罐弄漏了我就骂谁，X他妈妈的！”麻永顺的气有增无减。
    齐国建很烦骂街，说：“老麻，你还有完没完，为一个尿罐子骂大街，也不怕人家笑话。”
    还在气头上的麻永顺说：“谁爱笑话谁笑话。”说着拿着尿罐走到齐国建面前说：“你看看，这个眼是圆的，这是有人故意扎的，这不是跟我过不去吗！”
    齐国建没往尿罐上看,说：“你个人使尿罐弄的一屋子骚味，大家都忍了，这会儿真要是有人给你扎个眼是对你的不满，以后你也别使了，省得大家跟着你闻骚味。你说你挺大岁数,站在当院破口大骂象嘛样。”他压低声音又说：“再说吴秀丽还在屋呢，你也好意思张口！”
    肝火正旺的麻永顺在齐国建面前没得到好脸，火气更旺了：“有嘛不好意思的，谁爱听着谁听着，我管呢！”
    齐国建见麻永顺越说越来劲，脾气也上来了，他一把把麻永顺手中的尿罐打到地上，接着一脚踢出去。尿罐带着金属抨击地面的声音滚出很远。齐国建一句话没说拍拍手上屋了。
    麻永顺真想发作，可面对的是齐国建，他直勾勾的看着齐国建进屋没敢说啥，走到尿罐跟前一脚把尿罐踩个扁，他也把气撒在尿罐上。
    大家都偷着乐了，别人不敢做的事齐国建做了，心里哪能不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