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长篇小说《当年风华正茂时》 

 作者：云端

文章来源：中华知青网论坛

                        第七章 （2）

    春天的大草原是狂风肆虐的季节，风沙无情地向人身上扑来，把沙土留在人们脸上低洼的地方，每个在野外种地的人都好象是从土里扒拉出来的，知青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掉带回来的沙土，他们的头发都很长，带回的沙土也很多。每天吴秀丽都给他们烧半锅水，也不够他们用的，使凉水又不到季节，不洗又难受确实很麻烦。
    “咱干脆剃秃子吧，省得天天洗头多麻烦呀！”麻永顺对正在洗头的齐国建说。
    “这到是个好办法，可谁家有推子呀？”齐国建擦着脸问。
    “学校里有，那天我还看见老师给学生推头呢。”麻永顺对贺小群说：“‘崽子’，去，到学校把推子借来，我给你理个发。”
    贺小群极不情愿地去借推子。
    “剃秃子是省不少事，可谁会推呀！”林解放摸着自己的头发问。
    “当然是我了，以前我学过理发，你说嘛式的我都会。”郑大根自信地说。
    在边远的农村理个发确实是难题，要想理个好看点的，就得到县城里去，社员们理发都是找个推子互相理，理出的发型就和秧歌会中的傻小子一样，顶部的头发很长，头的四周理的露出青色的头皮，一点坡度也没有。有的没推子干脆用剪子剪，弄的满脑袋“梯田”。知青们可不愿意要这种头形，一个个总是长毛耷拉的，社员戏说他们都是从大狱出来的，他们哪知道现在从大狱出来的都是光头。
    贺小群很快把推子拿回来，郑大根接过推子微笑着说：“谁先来，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麻永顺说：“剃个光头还嘛手艺，我先来。”说着围上毛巾坐在和椅子一样高的锅台上。
    郑大根手拿推子卖弄地说：“有我这手艺还剃嘛光头呀！说吧你是要背头还是要分头，是青年式还是波浪式？”
    麻永顺说：“你要是真有手艺就给我理个分头，要是没那两下子就来个光头。”
    “好嘞！”郑大根说着把推子伸向麻永顺脑袋。
    “哎呦呦！夹我头发了！”麻永顺咧着嘴急赤白脸的说：“你要是没这两下子，就别给我理了。”
    “哈哈哈哈！”大家见麻永顺痛苦的样子，开心地笑了。
    郑大根笑着说：“推子有些不快，你忍着点。”说着摆弄一下推子又用嘴吹吹，推子总算在麻永顺头上行走了，但是还随时夹下头发。
    “你这是报仇呢，还是给我理发呢！疼死我了！不理了。”麻永顺说着从锅台上站起来。
    “天地良心我可没那意思，这推子太旧，一点都不快。”郑大根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
    齐国建笑着说：“再疼你也忍着点吧，你看你都是嘛形象了？”说着把一块小镜子递到麻永顺面前：“这和‘四类分子’的‘阴阳头’有嘛区别。”
    麻永顺无奈又坐在锅台上说：“我要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让你理，这你妈哪是推头简直是薅头发。”
    “不就是夹两下头发吗，别和孩子似的叫唤。”郑大根见麻永顺疼痛很开心，他又摆弄下推子：“现在好使了，你还有嘛要求吗？”
    麻永顺有些告饶说：“你行行好，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一短。”
    齐国建笑着说：“干脆剃个光头吧，这推子不好使，再加上你的手艺，我看也理不出嘛花样来。”
    林解放也赞同地说：“看你这手艺，我也不要我的满头乌发了。”
    “好！好！这我倒省事了。”
    五个知青都露出青色的头皮，这是他们记事以来第一次理了光头。每个人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都觉得都很逗乐，时不时互相摸一下觉得很开心。
    社员觉得这些知青没正形，平时都是长毛耷拉着，忽然都变成了“和尚”。别看农村的青年，他们很爱惜自己的头发，没有一个剃成光头的，无论是傻小子式的还是梯田式的他们觉得都很好看，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才剃成光头，对知青理成光头都不理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