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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长篇小说《当年风华正茂时》第三章(6)

(2011-05-03 21:49:15)
标签:

知青文学

人文历史

文化

分类: 知青岁月

知青长篇小说《当年风华正茂时》

 

 作者:云端

文章来源:中华知青网论坛

 

   第三章(6


     从下第一场雪,太阳就没有能力让它融化,整个冬季一场雪接着一场雪,把大地遮盖得严严实实,广阔的原野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知青点的院内积满了雪,门前被踩出一条小道,与通向村子各个角落的路连在一起。

    于占仓早晨起得很早,饭没吃,脸没洗,直奔知青点。他嘴里反复哼着:“临行喝妈一碗酒”,这是他学会的唯一的一句京剧样板戏唱腔。他今天心情格外愉快,昨天到公社开会,刘秘书告诉他一个两人都高兴的事:白海涛被抓起来了,县里来人了解白海涛的情况,还让家属送行李去。两人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俩都被白海涛骂过、奚落过,白海涛被抓,使他们感到很解恨。于占仓昨天回来得太晚,没能来知青点,今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知青们对这件事的反映,希望能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这些外地人在他的领地里扬风扎冒,他看着不舒服。他还要看看吴秀丽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

    于占仓推了推知青的门,但是没推开,他心里暗骂:妈的,还没起来呢。他用力拍打着门:“快起来开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今天倒不是知青起得得晚而是于占仓来的早。从打完场以后一年的农活基本结束,这一呆就是冬仨月,没活干就不能一日三餐改为两餐,在被窝呆的时间就要多一些,在寒风凛冽的日子里躺在被窝里的确是躲避寒冷的好办法。大家都醒了,但谁也不愿起来,他们很讨厌这个时候来人,听到于占仓说有好消息,大家都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

    “有嘛好消息轮到咱们了。”郑大根自言自语地说。

    “说不定每人发个媳妇呢。”麻永顺新一天的开始就来了句玩笑话。

    郑大根立刻说:“做梦去吧!发老母猪也轮不到你。”

    两人斗起嘴来,谁也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去给于占仓开门。外边的敲门声使大家躺不安宁。贺小群清楚:这个任务又是他的了,他光着腚,飞快地跑到外屋把门插关拉开,又以极快的速度返回被窝。

    于占仓阴沉着脸走进屋,一股凉风也跟了进来:“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于占仓见没人回答大声说:“都给我起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他在知青面前从不露半点笑容,好像这些知青欠他的情、该他的钱、给他添了天大的麻烦。按他理解的“再教育”就无需给这些被接受“再教育”的人留笑脸。

    郑大根趴在被窝,扬着头吃力地睁着大眼皮问:“有嘛好消息?是不是上级又给我们发东西了?”

    躺着和大队主任说话,这是没把主任放到眼里。于占仓大喊一声:“美的你!快起来!”

    大家极不情愿地离开被窝,穿好衣服都把被子拿起来使劲的抖几下,被窝中特殊的气味都散发出去。于占仓屏住呼吸往后退一步,他看大家把被子叠好,脸上露出不易发觉的快感,阴阳怪气的说:“告诉你们吧,白海涛被抓起来了,在县看守所押着呢!”说着在每个人的脸上又扫一遍,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确实让大家吃惊,大家互相对视,不知说什么好。白海涛长时间不回来,大家也猜到他被抓起来了,可真的得到证实还是感到意外。

    于占仓又接着说:“白海涛这是不好好接受‘再教育’的结果;是与贫下中农,大队领导做对的结果;也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不要踩着他的脚后跟走。别以为是大地方来的就扬风扎冒,贫下中农不买这个账……”他说话声音越来越高,好像他面前站的是“四类分子”。

    “哎,打住吧,你!”齐国建从外屋走进来。他从饲养室回来,在外屋听半天了,于站仓的训斥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你搞清楚了,我们和白海涛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他就是犯了死罪,明天枪崩了,跟我们也没嘛关系,你告诉我们这消息干嘛?”

    齐国建一说话,麻永顺和郑大根也开了腔:“是呀,跟我们有嘛关系呀?”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也没犯法!”

    于占仓一看没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心里暗骂:这些天津卫真他妈难揍,愣是镇不住他们。他以为白海涛被抓,其它知青会被吓得老老实实,在他心里知青点就是一户,一个人犯法其它人理应受到牵连,就像“四类分子”殃及他们的子女一样。他气极败坏地说:“怎么就跟你们没关系?他是你们知青中的一个,你们要是不服,咱们就走着瞧,白海涛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这是大队干部说的话吗?”

    “走着瞧,你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看守所也不是你们家开的!”

    大家被于占仓的蛮横激怒,每个知青都有自己的人格、有独立的自己、有强烈的自尊,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当然不会任人摆布,更不会像他们瞧不起的土干部低头。

    于占仓讨个没趣,向吴秀丽屋走去。他没看见门口挂着象征着坐月子的红布条。

    齐国建忙说:“嗨,你干嘛去呀?人家坐月子呢!”他指了指门上的红布条。

    于占仓站在外屋当中冲着吴秀丽的屋大声说:“白海涛在看守所呢,让你送行李去。我可告诉你了,送不送由你!”说完气呼呼地离开知青点。还有一件事他没告诉吴秀丽,那就是:吴秀丽既然没和白海涛结婚,她就不是黄花滩生产队的人,就得回原来的生产队,这是刘秘书的意思。

    白海涛被抓起来,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虽说白海涛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但是他毕竟是知青的一员,是来自天津的老乡。于占仓把知青看做是一个整体,他们嘴上不说,可心里感到确实是一个无形的整体。白海涛虽然在知青中没有好印象,这时候也没人幸灾乐祸,就连提起白海涛就要骂两句的郑大根也没这种想法。理不清扯不断的乡情影响着大家的情绪,谁也没有心思去做早饭,每个人卷起一支烟,屋里立时充满了辛辣的旱烟味。

    “我说嘛,这小子早晚得栽进去。”麻永顺先打破沉静。

    “哎,给天津知青丢脸呀!”林解放无奈地摇摇头。

    “刚才忘了问问,他白海涛为嘛被抓?”一直没说话的贺小群说。

    “那还用问?除了掏包他还会干嘛?”郑大根说。

    齐国建很气愤地说:“于占仓这小子真不叫玩艺,一点情理都不懂。”他担心正在坐月子的吴秀丽是否能承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他听说产后过分的伤心最容易得病,他不忍吴秀丽再受到打击。

    吴秀丽用头巾包着头来到这屋,消瘦白晰的脸颊显得更加俊俏。白海涛的被抓并没影响她的情绪,脸上也没有以往那呆滞的目光和忧伤的表情,对那个令她伤透心的人,她已不抱任何希望,也不会为他担心流泪。

    大家像不认识似的用异常的目光看着吴秀丽,也好像初次发现吴秀丽这么漂亮,一时间谁也忘了说话。

    吴秀丽见大家专注地看她,以为自己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忙低头看看,并没发现什么。她抬起头脸上有些微微发红,感到大家的目光好奇怪。吴秀丽赶紧说话,掩饰脸上微妙的变化:“没办法, 还得求你们:谁能给白海涛送趟行李?”她虽说和白海涛没感情可言,可是有事实上的婚姻,现在又有了孩子。白海涛的事她不能不管,更不忍在他落难的时候置之不理。她见没人搭茬又说:“这冰天雪地的谁也不愿出门,这事本应该由我去做,可我现在还没满月。”

    齐国建微蹙着双眉说:“你放心、这事我们安排。”

    麻永顺关切地说:“我们都希望你不要把白海涛的事放到心上, 月子里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吴秀丽淡淡一笑说:“白海涛被抓我是想到的,我不会再为他伤心落泪,他不听劝告,干着对不起我的事,可我得对得起他——看看你们谁能辛苦一趟?”她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大家。

“我去吧!”齐国建扔掉烟头说:“你把该送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走。”

    给一个在押犯送行李不是光彩的事,谁愿当一个在押犯的亲属。齐国建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应该看看在难处的白海涛。

    处处得到大家关照的吴秀丽已不把大家当外人,感激的话也无须多说。她向齐国建交待说:“如果能见到白海涛告诉他孩子已安全出生,让他好自为之吧,以后该怎么办自己应该知道。”她只说这两句,白海涛的无常表现她最清楚,但是她还是希望白海涛以后能变好。

    孩子的哭声从对面屋传来,吴秀丽说:“我去收拾一下。”说着忙走回自己屋。

    麻永顺见吴秀丽已走出去,说:“多好的媳妇呀!白海涛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林解放接着说:“现在白海涛一定后悔得要命,以后出来没理由再变坏……”

没等林解放说完郑大根说:“再好的媳妇也拴不住他,他要是变好了,我把眼睛抠出来当球踩。”

    “你还是留着你眼睛吧。”齐国建说:“别说没用的了,谁愿和我一起去

    郑大根立刻说:“我和你去。”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好奇心的促使,他很想去看看白海涛。

    齐国建一拍郑大根肩膀:“够哥们”。

    郑大根刚来农村时很崇拜白海涛,社会上的坏习俗使他很佩服能打架拳头硬的人。他整天跟在白海涛后面,对白海涛唯命是从好像是他的一个佣人。白海涛也带他干几回扒窃的勾当,他胆小很少有得手的时候。有一次在商店的柜台上捡一个被顾客遗忘的钱包,他高兴地给白海涛看,白海涛一看有二十多元钱就装到自己兜里。郑大根要分一半,却挨了白海涛一个嘴巴,白海涛说,吃他的喝他的,还朝他要钱。面对白海涛的蛮横,郑大根没敢说什么,但是他认识了白海涛财黑食黑的特性。他可不愿在白海涛面前当贱骨头了,再也不愿跟在他后面干那些让人看不起的事,这也是他经常背后骂白海涛的原因。

    郑大根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他父亲老来得子,因高兴过度撒手西去。几年以后他母亲也随他父亲去了,孤苦伶仃的他只有靠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生活。他有五个姐姐每个姐姐的年龄都可以当他的母亲,可是没有一个姐姐像母亲一样疼爱他,反而抱怨年老的父亲不检点给他们留下个累赘。他在五个姐姐家轮流生活,哪个姐姐也没想到弟弟该上学了。他过早的进入社会,自然沾染了一些不良习惯。下乡上山运动一开始,五个姐姐都异口同声让他下乡,比街道主任动员的还积极。他不愿过一个姐姐家呆一个月的日子,更不愿看那五张总是阴沉的脸,很痛快地来到农村。自从齐国建把白海涛打了,齐国建就成了他心目中的英雄。他敬佩谁就跟随谁,让他干啥他干啥。他这个人好像永远是“牵马提蹬”的角色,听从别人的指令好像是他的性格,所以他很乐意和齐国建一起去办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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