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放歌生涯
热爱生活的人就唱歌。不知道这是谁说的了,不过很有道理。人们总是在心情愉悦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哼哼小调。K歌以及参加各种形式的合唱、比赛,恐怕是每个人都有过的人生经历。
俺这人是个骨子里乐观的人,自然少不了与歌为伴。
上学的时候,和每年一度的运动会一样,红五月里,学校总是要组织歌咏比赛,那时候兴大合唱,以教学班为单位,要求歌声嘹亮,参加人员比例高。我们班因为有老柳这个大师,好像得了好几次第一,俺自然也做出了贡献。
当兵的时候,连队唱歌就更多了,每天开饭前站在食堂门前先要集体唱歌,那可真是“饿唱”。凡有看电影、集会等大型活动则拉歌。那时候不仅歌声震天,就是此起彼伏的拉歌号子也蔚为壮观,凡当过兵的都被那拉歌号子忽悠的精神亢奋过。什么“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XX连呀么呼嘿,来一个呀么呼嘿!”…..花样多了。有的连队拉歌号子跟不上,结果被挤得一首歌接一首歌的唱,还落不下好,战士们气的满脸通红干着急。凡是拉歌厉害的,其实唱歌也厉害,所以欺负别的连队就让这个连队的战士爽得不得了。
后来俺搞过一段青年工作,上世纪80年代正是交谊舞和歌厅刚开始的时候,青年活动自然少不了唱歌,这时候很多流行音乐上来了,唱歌风格也和学校、连队大大不同,不过大家热情依旧。
俺这样的经历岂能不热爱歌唱?
不幸的是,俺的热情除了在连队“吼歌”的时候没有受到压抑以外,在多种场合均成为受害者,很多人压抑俺唱歌的自由。
被压抑首先来自于学生时代。红五月的时候,估计老柳们实在是不愿意俺登台,但是迫于人员比例也是重要评比条件,又不得不让俺登台。俺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既然登台了,为了班级的荣誉,自然使尽浑身力气来唱。可是坏了,俺有时候兴之所至,就不管那些作曲们怎么写的了,唱到什么调算什么调。俺一随心所欲,旁边的同学们意志就被俺影响,纷纷跟着俺跑向远方。老柳急得不行,急令“五十步,你,只许张嘴,不许出声!”你说这像话么?哪里有只张嘴不出声唱歌的?可是老柳凭借手中一点小小权力居然就敢这么胡作非为。俺本打算反一下这潮流的,但是看看大家那似乎不怎么鼓励俺的眼神,算了,不和他计较。你还别说,此后俺们班歌声整齐嘹亮,从台下看,俺还是最卖力气的那个。嘴张的最大,胸腔大幅度起伏——原来俺学会了最难掌握的“无声”唱法!
做青年工作,又逢上那个时代,到了歌厅,几十人上百人的一起唱歌,确实很美,到了那里,因为俺是组织者,大家自然会给俺一个机会,而且是不唱不行那样的。盛情难却,俺只好偷偷练上一首,争取不怎么跑调。所以每每俺就唱起《小草》,并在间奏的时候根据现场情况抒发胸臆,若干场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闪失。可是有一次和老山前线部队的宣传队联欢,那个队长对俺的夸奖,着实让俺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是这么表扬俺的“五十步啊,真佩服你,看来你是真的行家,一般人唱歌不敢跑调,因为跑了就回不来了。你真行,跑了还能回来,再跑,再回来。真是厉害!”当时我差一点就倒在现场。关键在于他是真心的夸俺啊。
公开场合看来是不能唱了,那咱就在家里唱。俺专门买了很昂贵的设备,100多块钱一张的盘,一下子置办10多张,在家里开始了练声生涯。然而,这世界的宽容度咋就这么低呢?俺家领导直接出面,语言不加修辞地说“别唱了,难听死了!”俺那公子态度比较好,是这么说的“您自己倒是高兴了,就不考虑别人的耳朵?”郁闷啊郁闷。
从此告别歌坛。
后来俺还真找到一个好地方,既能满足自己热爱生活的歌唱,又不“扰民”,那就是俺家的“澡堂”。那家伙,混响嘎嘎的,余音缭绕,在那里唱简直就是歌唱家的水平!
光说走麦成了,其实俺也有过五关斩六将的时候。
那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就是张明敏唱《我的中国心》的那一年,正好我们单位办青工现代史轮训。我和另两位仁兄被选拔出来当教员。在课堂上就曾经教唱这首歌,第一次是俺主持,既然知道自己唱得不好,俺就讲解歌词大意,俺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吐沫星子乱溅地一通忽悠,那些学员居然听得眼睛都直了,俺话音一落,掌声四起,而且经久不息。另一位教唱的仁兄评价了:以前只听说过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个词,觉得是个形容,今天五十步可真让我开了眼界,果然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生活还在继续,俺的放歌生涯也不会结束。为了快乐的生活,俺还要演绎新的歌唱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