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都市危情：错爱美女秘书》之六：

心灵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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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柳霞的暗恋程度比对程凌的暗恋还深。如果在学校里我还仗着自己学习成绩优秀，能够大胆地对程凌瞥上一眼的话，那么我在工厂里对柳霞却连想的份儿都没有。我的相思有些疯狂，我的压抑也有些深重。我这时才知道什么叫做“苦大仇深”。象我这般具有强健身体的人，本来有一身力量和才华去报答这个社会，如今却沦落为这个社会中最下层的劳动人民！这才是空有一腔才华和报负却无处施展呢！在这里，我处处感觉到自己的劣势，处处发现自己面对现实的无奈。对于厂里的很多事情，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去想办法解决，而且每天还只能任凭张扒灰在我身边厉声喝斥！
　　“他娘的赵飞龙，你这阵子怎么了，干活就象失了魂似的！厂长刚表扬了你，现在就忘了打扫卫生了，你他妈的做样子给领导看啊！怎么象你这样的临时工，也想升官发财？”
　　张扒灰最好叫张扒皮，就是那个半夜学鸡叫的人！每次我上班必须比他早到，不然他就给我脸色看。我们不跟车间工人一起点名，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就打开点名册。如果我按正常时间到了，张扒灰就给我记迟到。其初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到了月末领奖金我才知道，原来张扒灰故意给我划迟到。这样，被罚的那些钱，就进了他的腰包。他整天吆喝着让我们干活，月底发了奖金，他只给二狗他们发二等奖，再给我们这些新来的发三等奖金。我们对此表示感激递零，谁知道他跟领导上报的有好几个一等奖名额！不用说那钱，都被他买酒喝了！
　　厂里的正式工精明得狠，班长要是耍小手段，早就被他们看出来了！所以便跟班长狠闹，甚至要拿考勤底子到领导面前摆清楚。看着人家正式工的腰杆子挺得那样硬，我们却有理说不出，心里的那个滋味啊！就别提了！这还不够呐，那些正式工还朝我们翻着白眼：“混蛋，真是奴才相！要放着我们，早就把张扒皮T他娘的一边去了！你们真是一群窝囊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你们的钱混吃喝？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面对他们这样挖苦我们，我们只有涎着脸陪笑的份儿：哥啊，没啥，不就是钱多点、少点的事儿吗？我们都是临时工，如果跟他闹起来了，一下子被辞了，以后想来干都不成了。嘿嘿，这就不错了，有工资还有奖金的，做梦都想不来的好事哩！
　　谁知人家那些正式工却朝我翻翻白眼，偷偷议论道：“你看那个高个子，整天低着头干活，那样子就跟个孙子似的，还是什么高中生呢！就这样一个没底气的人啊，受人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我看他这学也是白上了。”
　　“唉哟天啊，说的是啊！这年头，有文化的又怎么了啊！还不是跟咱一样干活啊！”
　　我听到他们议论，脸上就忍不住青一块，紫一块的，头上也冒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在这个缺少文化的氛围里，你要是告诉他们你读过高中，上过大学什么的，反而会遭来他们一场抢白和轰堂大笑！唉，知识分子臭老九这个味儿，我真是领教了，仿佛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什么荣耀，而是我的耻辱了！我真是后悔该早点捂上二狗子的那张臭嘴。我的底细他全知道，他便一高兴就在厂里传开了！什么“中考状元”啦，什么“重点高中的高材生”啦等等。看似他在冲着这些正式工卖弄我们的强势，其实全成了他们茶前饭后不屑议论的话题：“哟，有文化又怎么啦？不是还不如我们能干上正式工吗？哈哈！”
　　唉，我是来挣钱的，不是来这儿受气的！可是挣钱跟受气仿佛一对亲姐妹似的，让你抡起膀子就可听人吆喝，甚至还得听人闲话。现在我才知道，对于我这个临时工里面的知识分子臭老九，我所挣的那些钱里不仅饱含着血汗，而且还饱含着自己被人贬责的怨气！他奶奶的，我肚子里烦闷的那味儿就别说，我只希望哪天能够给自己点上一根火药芯儿，然后轰然之间将这一肚子气，一下子引爆了算了！月底握着手里的百十块钱的工资和奖金，只觉得这钱沉重得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这钱里不仅饱含着我的汗水、泪水和屈辱，同时它还具有一种更加特殊的意义：它是我娘的救命钱啊！为了我娘，无论眼前面对的是什么，我都要拼足了力气，干下去，好好地干下去！
　　这天，我仍然按时上班，张扒皮突然走过来说：“咦，小赵兄弟，你咋还干啊？你不是请假了吗？既然请假了，这考勤也不能改了，人都安排好了，你还赖这儿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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